; 阮小幺苦留不住,只得道:“待会殿下无事,我与他再说一说,郡主哪日气消了,再来也可。”
她只又哼了一声,带了侍从,大摇大摆地走了。
阮小幺想,这郡主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同她打好关系,若是不行,恐怕要再想想别的法子了。
便见郡主竟似扭捏了一瞬,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欠你一个人情。”
“……啊?”她一怔。
“你也休要觉得有了倚仗,方才我不也算还了你一个人情么!否则你若独自在园中,遇着那色胚,还能讨得了好去!”她说得高高在上。
阮小幺忍笑道:“是是是……奴婢欠郡主一个人情!改日郡主若来,奴婢这处倒有几个新鲜玩意儿,也给您瞧一瞧!”
乌丽珠这回似是来了些兴致,却拉不开面子,甩下一句“下回来时你拿出来给本郡主看便是”,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她一走,阮小幺先回屋去瞧情况怎样了,环视了一圈,却未见着绛桃,只两个丫鬟守在外头。
“绛桃呢?”她问道。
薛映儿撅着嘴道:“姑娘你不晓得,方才侧妃又派人来了一趟,把绛桃带走了!”
她点点头,又见其青满面担忧,道:“方才见那几人动作不甚细致,绛桃姑娘还没好全呢,半拖半拉地就给带了走。也不知事后能否好好静养。”
绛桃在侧妃那处,虽是个大丫鬟,但经此一事,几人也瞧出来了,她并没有凝纯那般得侧妃的心。她处处小心伺候,三缄其口,恰好侧妃又是个没主意的,凡事心里头还指望着有人给拿捏拿捏,凝纯摸着侧妃的性子,遇上了事儿,也正经出个主意。绛桃却不同,她严守丫鬟不得干上的规矩,本本分分,自然得不到侧妃欢心。
恐怕侧妃只是瞧着她伺候的年月久了,念着此情,才提了她做大丫鬟。
只是这绛桃姑娘往后如何,阮小幺她们也犯不着管了。
她正要出屋,其青在后问道:“姑娘要去哪处?若是饿了,奴婢们去叫些点心小食来!”
“我出去走走,有些闷。”她摆了摆手,“你们在屋中看着,若侧妃那边再有人来,便去羲和苑知会我一声,总要留个人在屋里头。”
两人齐道:“是。”
阮小幺又去了羲和苑。
她成心去勾搭些野草,自然将自个儿弄得利利索索的,精神百倍便走了去。
园中溪石流水、花草缤纷,一路来满眼是景,头顶是清明澄净的天空,湛蓝无比,使人心旷神怡。只是满路寻来,却不见方才那男人的身影。
她也不急,找了个亭子,倚着栏杆坐了下来,百无聊赖看着亭下池水中游鱼嬉戏,眯了眼儿憩息。
后头有人放轻了步子,悄悄走来。她刚一回头,便被人蒙住了眼,耳畔那声音道:“美人儿猜我是谁?”
声音懒懒散散,带着些逗弄与轻佻。她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后退两步,甩开了那人的手。
跟前儿站的正是丹莫。
说是男人,实则更像个顽劣不堪的少年人,穿着锦绣的衣袍,甩了下人,独自在此幽会佳人,只顾着尝甜头,闹出了事后,拔腿就跑,毫无责任可言。
他比阮小幺高出一截,盯着她的眼神无比放肆,道:“美人儿,你特地又回来找了本王?”
阮小幺先恼了一阵,抬眼又偷看了看他,这才道:“奴婢只是在此歇息……”
丹莫一笑,心中被她撩得痒痒,又想伸出手来搂入怀中轻薄。
她灵活躲开,慌道:“殿下休要如此!奴婢是大皇子府上的丫鬟,不是歌妓!”
丹莫抓她不着,敷衍安抚了两句,终退到一旁,“好好好……本王不毛手毛脚了。美人儿,你叫何名字?改日我向皇兄要了你!”
“奴婢阮小幺。”她垂头道。
这年头的男人也太好勾引了,她都还没做什么,愣愣站着说两句话,人便上钩了。脸长得好果然有用!
丹莫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念上了两回,黏黏糊糊的,开口道:“好名字,你是南人吧?怪不得长得如此水灵,让人一见便喜欢。”
她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眼如横波含情,真真让整个石亭都活色生香了起来。
他看得一阵心猿意马,恨不得将人立马便弄回家,轻怜密爱着。
“本王那皇兄铁石草木一个,哪懂得怜惜美人!如你这么个闭月羞花的人儿,搁这儿简直糟蹋了!不用改日,本王即刻便去找皇兄,今日便将你带了回去,怎样?”他嘴角含笑,神色暧昧。
阮小幺刹那间便红了脸,眼神躲闪间觑他一眼,揉着衣摆,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