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混乱之地

老，著名的大奥术师-预言星术士-萨巴罗斯-福尔曼就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海族真的向前两个纪元那样倾巢而出，那么以现在艾尔大陆文明的实力，基本上根本无法做出像样的抵抗，即便是人类三大帝国，丹莫雪山，世界岛，荒石高原，北方冻土所有的势力一起联手，恐怕也只能堪堪和海族打个平手。

    为什么会这样呢?无他，数量优势罢了，谁能数清大海里都多少鱼？海族的数量恐怕比那少不了多少。

    总之所有的可能性都在伊莱文的脑子里来回翻滚了好几遍，但伊莱文发现，如果他站在“城市议会”目前的位置上，不管怎么出手，都根本找不到破局之策，在风暴海湾这片区域里积蓄力量，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活活困死的结局。

    “所以他们的目的肯定不在于裂土称王，但除了这个目的之外，难道这地方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值得他们这么看重吗？”

    伊莱文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最深处，就隐约有些懵懂，不过他毕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干脆放空了脑袋，跟着安德烈一起对街边的风景指指点点，说起来，尽管街面上的人潮汹涌，但在街道两边正式的商铺里，客人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而且出入其中的多是些打着太阳伞，身穿华贵长袍的贵妇人以及一些年轻的少爷小姐们，高贵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和低贱的平民们挤来挤去，所以哪怕是在街道都不太够用的情况下，这些源自大势力的商铺还是堪称浪费的为这些贵族们制作出了一条特殊的道路，供他们放置车辆和随从。

    于是阶级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所有人面前，纵观整个商业区，就像被这一条看不见的线分割成了两部分，属于平民的那一部分粗俗，无礼，喧嚣冲天却又充满了市井的生机，属于贵族的那一部分则优雅，礼让，轻声细语之中全是你来我往的暗自交锋，同一种生命，两种完全不同的姿态，彼此的世界基本没有什么交集，艾尔大陆就是这样度过了两个漫长的纪元，直到现在，而且如果没有伊莱文这个谁也看不清楚的变数的话，它还会一直这么继续下去，直到第三，第四，第五纪元的终结。

    魔法文明的高度发展带给这世界的是好，还是不好？这种充满了感性的力量牢牢的维持着这世界的原本规则，因为它不需要改变；另一个世界流行的科技则追求更快的变化，无限的可能性，这种理性的力量无情的将所谓的高贵低贱一起打落尘埃，在伤害了一部分人的同时，却将生命的无限可能带给了整个世界；一方追求个体力量的极致，而另一方则强调文明的整体坚韧。

    到底哪个更好？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反正现在的伊莱文看到那些娇柔做作的贵妇人们打折哈欠互相虚伪的打着招呼的样子，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唯血统论绝对是他内心中被认为是最愚蠢的论调，就连同样愚蠢的封建制和它相比，都好了不止一筹，最少在封建王朝，任何人还是有出头的机会，尽管那种概率低的吓人。

    “看到他们了吗？安德烈！”

    伊莱文盘腿坐在车厢顶上，笑眯眯的指了指那些彬彬有礼的贵族，后者点了点头，蓝色的双眼里也同样满是不屑，虽然安德烈身上还有一半的人类血统，但在唯力量论的荒石高原里，可没有贵族这种奇怪的习俗，但看到伊莱文提起了这件事，他就不由自主的好奇，想要听听伊莱文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我迟早有一天要杀光他们！只留下那些真正配得上那个称号的人。”

    伊莱文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仅仅是一句话，其中蕴含的杀气就让安德烈不由的为之一冷，“为什么？”

    “不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同样的生命却被他们这些蠢货划分出了如此愚蠢的阶级，这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吗？我看着很不爽！所以我迟早要干掉这些活着就是为了浪费和刷新人下限而生的蠢物！”

    伊莱文叼上了一根烟，安德烈很有颜色的从虚空中抓出一团火苗帮他点燃，伊莱文束缚的吐了口烟气，这才慢悠悠的说，

    “当然不是现在了。”

    “你这家伙！”

    安德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翻身跳下了马车，经过大半天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位于海湾城SC区的“金船行会”老驻地，当然，现在已经是波尔多商会驻海湾城分部了。

    “来来来！小伙子们都来搭把手，快些把东西都搬进去，今晚好好休息！”

    詹恩的大嗓门很快响了起来，护卫队的小伙子们也开始一箱一箱的准备将车队的东西都卸下来，“金船行会”的“搬家”工作进行的很彻底，就差没把墙和柱子打包带走了，因此车队里的大部分人今晚其实还是要在马车里过夜，但最少在这城市里的夜晚，也要比荒野里好过的多了。

    不多时，一堆小型篝火就在几乎是空无一物的大院子里点燃了，由于左右邻居都有正式的商会入驻，所以唱歌什么的肯定是不行了，但由于最近的忙碌，伊莱文也特意嘱咐詹恩在城里买了很多麦酒和香料，以及水果之类的东西，又将旅途中积攒下来的肉脯全拿了出来，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又一次篝火晚会便再次开始了。

    和上次一样，伊莱文和安德烈自然没有参与进去，此时的两个人都坐在院子最高处的房顶上，看着和波尔多城不太一样的月色，以及星光，突然，伊莱文用肩膀撞了撞安德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黑色高塔和塔下洒出的广阔影子问道，

    “你白天进入SC区的时候看到过那座塔吗？”

    “额…好像没有！奇怪，我的记忆里竟然没有关于那个地方的丝毫印象！”

    “我也是！但又不像是被精神法术控制了思维，也没有什么隐匿魔法阵的元素波动，估计只是海湾城的一处神秘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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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波尔多商会的人快乐的吃吃喝喝，享受人生的时候，同样位于海湾城SC区的某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三个影子一样的人正彼此交流着什么。

    “麦德和他那些无能的手下都找到了，那死胖子死无全尸，幸存者都被打断了一条腿，这辈子再也吃不了这碗饭了！”

    “混蛋！竟然敢这样对待我们潜行者公会的人！那个波尔多商队领队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嘿嘿！所以说你们的消息网太落后了！我们“毁灭议会”可早就知道了他是谁！但我不能告诉你们！”

    过了几秒钟，一声略带不满的声音便响起了。

    “布鲁克先生，您不必这么调侃我们，如果我们想要知道某件事情，那么最后我们肯定能知道！”

    “哦，不不不！我怎会有调侃你们的意思呢？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一起对抗风暴才可能活着回去嘛。”

    “好了好啦，废话不要多说，那年轻人到底是谁？”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的催促道。

    “嘿嘿，他就是“法师之敌”伊莱文-莫格丁，传承三百年的魔法家族莫格丁的末裔，也是当年逃过了死亡的幸运儿，更是萨姆毁灭的幕后黑手，召唤恶魔之人！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他也符合这一次的选拔，毕竟当年“莲花屠夫”萨斯-莫格丁在整个北疆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呢。”

    “管他是谁！再厉害的孩子也不还是孩子？我已经让莫尔夫带着人手去挟持他回来了，胆敢碍事的人全部杀掉！”

    “嘿嘿，早该如此！不过大长老可是指名道姓的要我带这个伊莱文-莫格丁回去见他，你最好祈祷你的手下别太冲动，要是不小心伤到了这位“法师之敌”，导致我完不成大长老交待的任务，那可就不好了。”

    两个声音沉默了，过了几十秒之后，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蒂娜，你亲自走一趟吧。”

    “好！”

    又一个清脆的女声出现在了黑暗的阴影里，但那人数却还是三个人，这诡异的一幕简直让人双眼发直，不过下一刻，所有的人影都消失在了空气里，十几秒后，又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但只过了一秒钟，就再次冲天而起，消失在了略显暗淡的夜幕之中。

    这一夜，注定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