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边关是谁掌权?”裴元予的脸色也不大好,李麟一家虽说远在边关,可却是他的人。
霍启看了薄宁一眼,又对裴元予说道:“薄尺。”
“薄尺?”十二和黎宛卿双双看向薄宁,薄宁脸色不变。
“是我庶出二伯,已然多年未曾回京。”薄宁对于这个二伯很陌生,但是说起这个二伯的话,薄宁觉得格外的奇妙。
一个庶子,混到这样的低位,在边关驻守多年,还是皇上的心腹,手段想必也是了得。
京城的老人可能会知道薄家的事情,可是十二和黎宛卿却是不大清楚的。薄尺作为一个庶子,又早早离开了京城,自然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加上薄这个姓氏太少,也难怪十二和黎宛卿会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二伯?”裴元予看向薄宁,他对于薄尺这个人略有耳闻,算得上是个坦荡之人。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薄宁的二伯。
薄宁神色不改:“这件事想必也和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有关系,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薄尺虽说是我二伯,但是我对此人一无所知,也无从判断。”
“你二伯是皇上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霍亦开口道。他曾经想笼络薄尺,只是探子回报薄尺是皇帝的人,他也就打消这个心思了。是皇帝的人,总比是老五老六的人要好。
薄宁惊诧的看了霍亦一眼,没有想到霍亦竟然知道这件事。虽说能查出来,可一说到薄尺,霍亦就能说出来的消息,想必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必须压着,不能让皇上太早知道。最起码,也要等着太后寿诞之后才能告诉皇上。”霍启看几人都不说话,他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除了京城以外其他的地方也不够安生,先是江南冤案,再有水患,然后边关李家灭门惨案,这些事看起来似乎没有关系,可若要深究,那么就一定是大事。
“此事就要交给王爷了。”薄宁看向裴元予,这件事交给裴元予最好不过。
裴元予苦笑了一下,道:“太子妃对本王可是信心十足。”
“王爷心甘情愿不是么?”薄宁挑眉,她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件事他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对于裴元予和薄宁的哑谜,十二和黎宛卿是不知道的,两人好奇心也不强,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毕竟有些事儿知道多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看裴元予这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了。
霍亦也觉得这件事交给裴元予最好,他是皇帝的宠臣,在某些方面甚至是知己。皇上会给裴元予的脸面远远大于他们的想象,所以这件事也只能利用裴元予在皇帝那里的信任去完成。
“若是这件事发生,皇上一定会派人去查这件事,以你之见,让谁去?”霍启目光看向霍亦,他心中有个人选,而那个人选多半也是皇帝的想法。只是……若这件事能让自己人去办,那么就更好了。
霍亦摇头:“这件事一定要把我们撇干净。”
霍启等人不解,看向霍亦。
“若是我没想错的话,这件事多半是才对着东宫而来的阴谋。”霍亦自从察觉了一些不对劲儿以后,愈发敏锐。他能察觉得到,这几件事的关系,那就是全都是针对东宫而来。
裴元予略略挑眉,道:“太子殿下想法子把自己撇出去,可是别人不一定会让你出去。薄大将军是殿下的岳家,而黎国公府又是十二的岳家,这两个家族联合起来可不是一般吶。”
裴元予的话没有说错,可是……
“王爷放心,家父已经告病,月余未曾上朝。”黎宛卿道,她对政事没有薄宁来的敏感,可是黎国公,也就是黎宛卿的父亲却不然。混迹朝堂十几年的老狐狸怎么会嗅不出风雨欲来的味道呢?
明哲保身,是黎国公作为纯臣的想法。
裴元予一怔,随即便是满满都是对太子殿下的羡慕。
他能不羡慕么?又这么好的兄弟,还有这么好的兄弟的岳家,还有这么好的岳家,他怎么不羡慕啊!?多省事儿啊!
“这件事就交给一善山庄的人去查吧,你们几个这阵子倒也可以闲下来了。”霍亦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掺和这件事,便让和明面儿上和自己没有任何牵扯的一善山庄的人去做。消息他会掌控,可事情就不要想他再去管了。
“太后寿宴,想必也是会很精彩了。”霍启挑眉,略略扬唇。
从太子宫出来,十二跟着老四霍启,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霍启就要炸毛了,这家伙一直都滴溜溜的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现在还甩都甩不掉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四哥,你生气了呀?”十二笑嘻嘻的从霍启背后钻出来,嬉皮笑脸的。
“有什么事?”霍启僵硬着一张脸。
十二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问霍启:“四哥,我想知道你和四嫂怎么了啊?九哥说让我来问你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霍启拿眼睛斜他,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
十二一本正经:“我一直都这么八卦。”
“我和你四嫂能有什么事儿?”霍启嗤笑一声,抬脚就要走。
十二连忙上前拦着霍启,道:“若是你和四嫂没事儿的话,你怎么老让顺妃娘娘教训你。这件事儿可是都知道了。”
霍启看了十二良久,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却留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十二愣在原地,机械化的重复了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妻子有情爱之念,本王就没有。”
四哥……不喜欢四嫂么?从来。
—
太后寿宴很快就到了,皇上对于太后很是敬重,自然是要隆重操办。还早早的就将温庄长公主请进宫来,在建章宫住了大半个月。
寿宴的地点定在了万福宫,因为这件事皇上很早就吩咐下来了,到了太后寿辰那日,倒也不显得慌乱。
后妃们自然是坐在皇上的下首,以皇贵妃为首。而皇子们便是在另外一边儿。因着太子的身份,薄宁和霍亦便是在皇帝和太后的右下首,往下才是老四老五这样排下去。文武百官自然更为下一侧,文武自然是要分开的。而大臣之中,又以王爷国公王公贵族为首,最后才是依次排开。
因为三只小包子才四个多月,也不大合适带着出来,便是留在了太子宫照顾。薄宁与霍亦坐在一起,情深意切的模样招来不少嫉恨的眼光。
太子妃和太子的感情怎么能那么好呢?
“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对殿下倾心,无奈臣妾是个妒妇,殿下只能委屈点,这辈子守着我了。”薄宁挨着霍亦,轻声细语,倒是只有他听到。
霍亦就着薄宁的手,饮下了那杯酒,笑道:“本宫愿意看着太子妃一辈子,其他人本宫无福消受。”
薄宁展颜一笑,愈发引得那些眼红太子夫妇感情好的人搅碎了手帕,咬碎了银牙了。
这会儿太后和皇上都还没到,所有人的气氛倒也是十分融洽,幽罗还窜了上来到薄这儿来了。
“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幽罗笑得甜美,心情也是十分不错的样子。
薄宁看了霍亦一眼,霍亦往柴贡那方向瞟了一眼,状似不经意,却叫薄宁获得了极大的消息。看来太后她老人家是有意给幽罗和柴贡赐婚了,否则的话,幽罗今日这般含羞带怯的表情,倒是让她觉得不习惯了。
“今日可是太后寿宴,还这么闹腾,当心点儿。”薄宁伸手一点幽罗的额角,笑道。
幽罗高高的昂首,骄傲道:“这还有人敢这么不长眼找本郡主的麻烦么?也得掂量掂量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您呀。”
“皮。”霍亦侧目看了幽罗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幽罗对着霍亦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叫一旁的薄宁看着也觉得哭笑不得。
“你可得收敛点,不然,柴夫人也是怕了你的。”薄宁偷偷揶揄幽罗,她倒是肯定了,见着幽罗这般笑闹,也知道这丫头就是这样有恃无恐了。
幽罗听到薄宁这话,也知道薄宁想必知道了,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这点儿少女心思又怎么会瞒得过薄宁呢?只是薄宁不曾拆穿她而已。
她一直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过得好,自然也希望幽罗这个被自己当成妹妹来看的丫头能有自己的幸福。虽然看起来柴贡对于幽罗十分惧怕,可是幽罗做的许多事若不是有柴贡在身后给她善后的话,她只怕如今一屁股债才是。
好在,并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嫂嫂?嫂嫂?!”
薄宁再度回神的时候,发现幽罗和霍亦都看着自己呢,薄宁继而舒缓一笑到:“方才出神了,没事。”
幽罗见薄宁是真的没事儿之后,脸色稍稍放松一些,又含羞的看了柴贡那边一眼,对薄宁轻声说道:“宁姐姐,多谢你。若不是你的话,也许我和他就错过了呢。”
薄宁听到幽罗这样的话,倒是心头一愣,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儿,怎么让幽罗露出一副这样感激的表情。
“我是做了什么,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薄宁笑,随后又道:“既然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也不会是。”
“嗯,我知道。若是他……”
“没有若是。”薄宁打断幽罗的话,看向霍亦,笑得温婉又坚定:“他既然已经是你的,那么其他人就甭想觊觎你的一切,绝对不能。”
听到薄宁这么坚决的话,幽罗下意识的看向霍亦,却发现自家那个素来冷情冷性的太子哥哥的耳朵都红了,不免觉得诧异。可幽罗转念一想,太子哥哥对于薄宁的用心她们都是看得见的。
想到这里,幽罗也想到了柴贡为自己的做的许多事,心中不免觉得十分温暖。而脸上变色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来,她也是很幸福的。
薄宁看着幽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也觉得开心。可就在这时候,她眼角所及之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敏锐的看过去,却是看到了李映青对着自己这边儿举杯,神色自然,还带着笑。
只是在一旁关注薄宁的幽罗而言,这笑容一定是不怀好意就对了。
薄宁与李映青举杯,一饮而尽。随即便是看到了李映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幽罗眉头微皱,可薄宁却是半分颜色也懒得分给李映青。
李映青自然是察觉到了薄宁对自己的无视,心头略微有些恼火,可想到随后要上演的好戏,李映青便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瞧她那副得意的样子,真叫人倒胃口。”幽罗不满薄宁还对着李映青举杯,小声的抱怨道。
“好了。”薄宁笑着戳戳幽罗气鼓鼓的小脸,劝道:“难道你太子妃嫂嫂我还怕了她么?无须在意便是,快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等会儿太后和皇上就要来了。”
幽罗还想说什么,突然接收到霍亦冷冽的目光,她浑身一抖,便是缩缩脖子,又走了。
薄宁见状,对霍亦笑道:“你还吓她。”
“没大没小。”霍亦说。
薄宁好笑,他似乎除了对自己,对其他人的话都很少。薄宁看着霍亦,眼神愈发迷恋,而就在这时候,霍亦却是在桌子底下牵住了薄宁的手。这一下来得突然,薄宁心头一跳,看向霍亦,却发现这厮正在故作正经的喝酒!
薄宁有些小脾气的咬唇,下一瞬却是接收到他附耳过来的热气:“别这么看我,我难受。”
说完还用脚勾了勾薄宁的脚,薄宁瞬间觉得大窘,这人!
薄宁抬眼瞪向霍亦,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了杜执高声报唱:“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对着首座上的太后和皇上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帝和太后一起出场,似乎都很开心:“今日是朕母后的寿辰,朕特邀尔等为太后祝寿。”
听到这话,众人再次下拜:“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起来吧。”太后今日也个格外的开心,众人贺寿之后,便是让众人起身了。随即便是让宇文嬷嬷把幽罗带到自己身边来。
幽罗这丫头素来胆子够大,从后边儿绕过来的时候,还对着薄宁和霍亦做了个鬼脸。自然是落在了太后眼里,太后也笑得很是和蔼。
众人见到太后的举动都有些不解,当然也有羡慕嫉妒的。而太后没有让众人疑惑太久,便是对着幽罗讨起了寿礼。
“哀家今日过寿,你这个小丫头给哀家准备了什么礼?”太后搂着幽罗,亲昵的祖孙模样叫一众贵女都羡慕不已。
那可是太后的荣宠啊!
可是没办法,谁让幽罗是郡主,还从小就养在了太后身边呢?
幽罗昂首看着太后,得意的说道:“太后,幽罗给您做了一套精致的银器,保管您爱不释手。”
语毕,幽罗拊掌,自然有人拿着幽罗的礼物上前来。宇文嬷嬷在太后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果然是得到众人的惊叹。
一只制成鱼形的碟子,是专门用来盛鱼用的。那碟子真是一件罕见的宝贝,鱼身上的鱼鳞就像真的一样,鱼的嘴巴还微微张着。另一只制成鸭形的碟子,自然是专门用来盛鸭的。那鸭子有着线条优雅的曲颈、明珠般的眸子,以及雄鸭特有的翘尾巴。它身上整齐而顺滑的羽毛,就好像由一个充满爱心的人精心梳理过,给人留下温顺的印象。如果揭去碟盖,看到的是一只从中心一剖为二的鸭;盖上碟盖则又恢复到原来生动温顺的模样。另外一只制成鸡形的碟子,当然就是专用来盛鸡的。那一只雄赳赳的银鸡,长着丰富的羽毛和抖擞的冠子。此外,还有制成各种水果形状的果盘。
太后见状,便是掩嘴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费了心思了。”
看来太后还是很喜欢幽罗郡主送出来的东西呀,虽说只是个碟子,但是胜在用心了。太后见自己带大的孩子对自己的寿辰这般用心,自然是开心了。
“真是哀家的宝贝儿啊。”太后又搂着幽罗不放手,叫一旁的皇帝也笑呵呵的。
“幽罗丫头用心了。”皇帝夸赞,道:“赏。”
“皇帝等等。”太后出言制止道,“哀家想借着今日,跟皇帝求个恩典。”
“哦?什么恩典?母后说说看。”
皇帝和太后一唱一和的,不少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纷纷把目光投注到柴家大公子和幽罗郡主身上。这太后的意思,可不就是让幽罗郡主和柴大公子柴贡成亲嘛!
“幽罗是哀家带大的丫头,哀家想要她有个好的归宿。哀家看啊,承恩公家的大公子就不错!”
柴家是皇后的母家,受封承恩公,只享受爵位,不产于朝政。
皇帝也是十分配合的看向柴贡,挑着眉,道:“柴贡。”
“臣在!”柴贡自席上走出,翩翩公子风流模样又叫一干贵女眼冒桃心。
“朕和太后有意为幽罗郡主和你赐婚,你可愿意?”皇帝微微俯身,居高临下。
而柴贡闻言,却是直挺挺的跪在了殿前。皇帝和太后见状脸色一变,幽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心中七上八下的。
皇帝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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