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包括胡三娘所谓的“第一眼情人”之说。
孙妙曦留着泪冲展灏展颜一笑,紧紧的回握他的手,十指交缠、不离不弃。
这一刻,她义无反顾的做出决定,为他再一次打开心扉……
她愿意再为他冒险一次,哪怕上一世她曾经被爱伤得遍体鳞伤。
胡三娘见孙妙曦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展灏十指紧扣,不由大怒:“你休想带他离开!”
话音才落,原本躲在暗处的家丁齐齐现身,将孙妙曦三人团团围住。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夫君还给我。”孙妙曦故意和胡三娘扯皮,尽量拖延时间。
“废话!到了老娘手上的人,休想让老娘再吐出去。”胡三娘撕破脸后,也不再故作斯文了。
“可他本来就是别人的人啊!你硬抢有妇之夫,不觉得羞愧难堪吗?”
胡三娘胡搅蛮缠的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没瞧见他刚刚主动走到老娘身边吗?老娘哪里抢他了?他是自愿的!”
“你说刚刚?”
孙妙曦摇头失笑,指着胡三娘身上那件银红掐金镶银边,绣金盏花交领长袄说道:“你知道他之前为何谁都不认,唯独只认你一人吗?因为我们出事那一天,我穿的便是身上这件胭脂红衣裳……“
“他认的只是他妻子身上的衣裳,你不过是凑巧穿了和我相似的衣裳,又凑巧救了他,他又凑巧伤了脑袋,才会误把你当成我……说白了,他不是只认你,而是只认衣裳,这是他的本能,他因爱我而生出的本能。”
胡三娘虽然早在看到孙妙曦身上那件衣裳时。就隐隐猜到事情的真相,但亲耳从孙妙曦嘴里听到真相,还是让她似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般———她所得意骄傲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因为她穿了件和他爱妻相似的衣裳。这让她情何以堪?!
胡三娘顿时恼羞成怒,对家丁喝道:“给老娘把这个贱人捉住!下手分点轻重,别伤了那个小白脸,老娘还要和他洞房呢!”竟是要靠着人多势众硬抢!
这时,裴家骐正正好带着官府的人赶到,更有威严震怒的声音抢先而至:“胡氏休得无礼,快给本府住手!”
怒喝胡三娘的乃是汴州知府。
胡三娘一见居然连知府大人都来了,不由愣了一愣,再一定睛,发现连她亲爹都赶来了。
胡得益虽是汴州城的地头蛇。但却还不敢和官府叫板,裴家骐一带着知府赶到,胡得益就是再多生一个胆子也不敢将展灏扣下,更别提知府还悄悄和他通了气,说展灏一行人可不是他们能惹的主儿。
胡三娘却很是不甘。和她爹闹起大小姐脾气:“不就是个小白脸吗?咱们再多给知府大人一些好处,还怕他不偏向咱们?!”
“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小点声!”
胡得益拉着女儿躲到角落,小声劝道:“这些人别说是咱们了,就连知府大人都惹不起啊!你说知府大人会为了咱们,去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吗?”
胡三娘愤愤不平的扫了孙妙曦一眼:“不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婆娘吗?知府大人怕她做什么?她能有……”胡三娘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猛地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汴州知府。
只见汴州知府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孙妙曦和展灏下首,请示道:“敢问世子爷,胡氏父女该如何处置?可要治他们强抢……”
知府本来想说“强抢民女”一词的,但他抬眼一看展灏,发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大合适。便机智的改了口:“可要治他们不敬世子之罪?”
“他们啊……”
孙妙曦话起了个头后,故意停住,目光森然的看向胡三娘。
胡三娘被孙妙曦看得一哆嗦,再一看知府大人一副对孙妙曦惟命是从的姿态,隐隐觉得哪怕孙妙曦说要她的命。知府大人也一刻都不会犹豫……
她立刻吓得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抱着她爹的脚喊道:“爹爹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竟当众哭了起来。
孙妙曦见这个胡三娘居然只是个窝里横,不过被小小一吓唬就痛哭流涕,不由摇头失笑,也不再吓唬她了,径直对知府说道:“治罪就不必了,他们好歹也救了世子一命,此事我们睿王府不会再追究,知府大人也不必再深究细查。”
展灏此刻失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孙妙曦身为睿王世子妃,替他代答倒也不为过。
孙妙曦也不是不厌恶胡三娘,但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胡三娘再可恶,也曾救了展灏一命,她不能恩将仇报,且该送上的谢礼也会一样不少。
孙妙曦一行人很快回到驿站,汴州知府十分识趣的将汴州最好的大夫请来,重新替展灏诊脉。
“大夫,他身体如何?”孙妙曦问道。
老大夫微微摇头,眯着眼再摸了展灏脉搏好一会儿,才出言答道:“他身上多处内伤,头部也伤到了,嗯……之前似乎还受邪毒侵体,得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才行。”
孙妙曦见老大夫能够看出展灏之前曾中过蛊毒,不由对他多了几分信心,急急问道:“那他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届时能不能痊愈?”
“好好将养、不再受伤,有*成机会痊愈,若是能再得灵药调养,便能更快地恢复如初,只是……”老大夫说着顿了顿,伸手一寸寸的丈量过展灏的头部后,叹气说道:“只是以前的事能不能想起来,就只能看他自身造化了,这一点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四个字似千斤铁锤,将孙妙曦所有的希望重重击碎,让她无力的靠在床沿,怔怔的望着沉睡中的展灏……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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