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眼中闪现泪花,抱拳喝道:“谨遵将军令!”
……
崇祯四年八月六日,初闻鸡啼音。
蔚州各处的军营就是一片的忙碌、喧腾,昨日归家探访的士卒纷纷在家人的送别之下归营,此时都在穿戴盔甲,紧张的准备中。
黄娥服侍萧亦起身后,为萧亦端来一盆凉水,洗过脸后就默默的为萧亦从里到外,一件件的穿戴盔甲来。
这套盔甲陪伴萧亦快两年了,还是崇祯二年萧亦杀的那个后金巴牙喇兵重甲,每一片甲叶均是精铁所制,上涂有银白色的甲漆,除了布满砍痕外。
整套铁甲仍是闪闪发亮,防锈能力很强。
黄娥从桌上取来一把红色刀身的重剑,便是那把萧亦随身携带的戚家刀,这盔甲与佩刀皆是第一次出战所用,对于萧亦有着深刻的意义,所以萧亦一直都用着这一套。
将戚家刀挂好,黄娥又取来萧亦的配盔,身为游击将军,头盔自然与众不同,既不是永安军中普通士卒配备的六掰尖帽铁盔,也不是普通大明将官的铁盔。
红缨风翅、围脖护颈齐全,但萧亦还不能直接就戴上头盔,辽东风寒,要先戴上一层羊绒帽用以驱寒,再一件件的套上去。
黄娥又为萧亦披上一件鲜红的挂衣,穿戴整齐后,黄娥看向萧亦,扑闪扑闪的大眼中既有不舍,又有担心。
看黄娥双目泛红,明显是要哭出的样子,萧亦情不自禁将黄娥揽入怀中,突然想起,黄娥是在崇祯三年底怀的身孕,到了现在也有七个多月了。
温柔的道:“现在是八月了,我们的孩子快要出世了吧。”
黄娥点点头,眼中已经饱含泪花。
萧亦笑了一声:“娥妹不必担心,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有准备的仗,可惜…”话音一转,“可惜我们的孩子,我却没法见到他出生的那一刻。”
黄娥强笑,但已经有泪水顺着脸颊而下:“嗯,我相信相公吉人自有天相,来,相公为孩子取个名字吧。”
萧亦温柔的擦拭黄娥脸上的泪水,微笑道:“这我早便想过…就叫…萧定,娥妹觉得怎样?”
黄娥点点头,将头埋入萧亦怀中:“嗯,我都听相公的,定儿…也盼着相公早日得胜归来呢。”
萧亦将黄娥紧紧的拥入怀中,好似要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黄娥只是在萧亦怀中轻轻哽咽。
……
二人出了府邸,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人群。
多是一些随军将士的家属与当地的士绅,其中史路的妻子何萍也静静立在人群中,见到萧亦看过来,微微一笑。
黄娥送萧亦上马后,何萍走到黄娥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两女对视一眼,皆看到了浓浓的不舍。
史路、王大勇、石刚、刘通、黄阳五人一一翻身上马,黄阳上马后,看向黄娥道:“妹子,一定要调养好身子,等哥哥得胜归来!”
黄娥冲黄阳摆摆手,强笑道:“哥你一定要替妹子好好照顾相公,一定要得胜啊!”
这不光是黄娥的心里所想,围观的人群无不是这么想,都期盼着永安军能得胜归来,为萧亦五人让出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大道。
史路看着何萍,神色间充满了不舍:“我去了,和扬儿等我回来!”
何萍虽然神色略有动容,但仍是咬牙坚持,硬撑着不露出思念之情,喊道:“将军是真英雄,相公你一定要跟着将军多杀几个东虏鞑子,为死难的百姓报仇啊!”
五人各自与家人告别后,随着萧亦,头也不回,驾马扬鞭疾驰而去。
黄娥痴痴的看着萧亦的身影消失,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风筝般滑落,何萍握住她的手。
安慰道:“妹妹不要哭了,自古以来,男儿外出征战不过是常事,将军乃是真英雄,我们就在家中静等大军报捷归来吧。”
黄娥点点头,突然道:“姐姐,我明日想去永安堡的祠堂,祭拜那些战死的永安军英灵,让他们保佑相公征战顺利。”
何萍点头:“我陪妹妹同去,不过你我都怀有数月身孕在身,多叫些振威营的将士护卫也好安心。”
“嗯。”
城外,永安军五营将士在风中静静矗立,闪烁着寒光的钢铁枪林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横列整齐的军阵后,六人从城内疾驰而出。
“出发!”
萧亦令下,整齐的的步子声响起,一杆‘萧’字大旗当先而行,周身环绕着猛虎、雄鹰、烈马营旗,旌旗四动猎猎作响。
将士们的步子踏在城外的青石板大道上,伴随着马蹄声,轰隆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