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怜悯,同情和庆幸一下子全部都拥堵在苏凉笙的心脏里叫嚣着。
苏凉笙心中有些酸涩,她吧,多么希望季青墨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在苏凉笙眼中万物大同,虽然不觉得残疾是异类,可是凡俗之人,又有几个能不心生悲悯,即使没有恶意嘲讽,那同情也足以伤害到季青墨这种骄傲的人吧。
这这一刻,苏凉笙第一次开始郑重地思考,做季青墨的妻子应该真的很累吧,以后,柳卿卿来到他的身边,能否抚平他眉宇之间的冷漠。
柳卿卿。想到这个女子,苏凉笙就莫名其妙地佩服,有勇气爱季青墨,当真是女中豪杰。
季青墨身体都不敢往椅背上靠一分一毫,僵直地坐着,只觉浑身不自在……他的轮椅,一般都是由千雀奴说话,苏凉笙既然如此顺理成章地推着他,倒让季青墨有些意外啊。
她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季青墨揣度着。
苏凉笙只当没有发现他的不适,缓慢而平稳地推着他,动作姿态自然极了,好像本来就应该是如此。
终于,苏凉笙放过自己心中的酸楚,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季青墨关我什么事?虽然面对残疾人,苏凉笙心中充满悲天悯人,但是季青墨这种人,你在他面前悲天悯人试试,我先准备一下棺材。
苏凉笙的手搭在季青墨的肩膀上试图放松季青墨的紧绷:“演技不错。”季青墨自从入了苏府之后,肩膀就一直是紧绷的。
季青墨用手中的折扇将苏凉笙的手挑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你知道真相的不是吗?不要告诉我你有以德报怨的美德。”他看到这一幕,本来想帮忙收拾一下的。
“看起来你也知道真相嘛。”苏凉笙没有太意外,季青墨什么人啊,眼神长得可好了,这一点阴谋,季青墨掐指一算就看透了。
“只是推敲而已。”季青墨顺手又折了一枝花在手里把玩。
人比花娇!苏凉笙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句子吓到了。季青墨长得是粉雕玉琢的,硬生生地把那娇嫩的花朵给比了下去。人家说相由心生,你看季青墨长得那么善良,说不定他的内心也是很善良的。
“回答我的问题。”季青墨倏然压低了声音,凌厉之气瞬间大涨,就连手中的花都吓得枯萎了。
……苏凉笙在心里暗暗地感叹,她是瞎了且傻了才觉得季青墨长得善良,听听这语气,看看这气势,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苏凉笙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她俯下身来在季青墨耳边一字一顿地挑衅:“我不回答你,你还能咬我不成?”
“我虽然只是好奇。”季青墨将手中枯萎的的花朵扔进池塘里,声音如同绷紧的弦:“如果你不回答,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季青墨突然扣住苏凉笙的手腕,用暧昧不明的语气回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答案:“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