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第一炮哑了火,恐怕别的企业家也会有样学样,跟他打起太极拳来。
钟俊彬心里虽有不快,脸上却不能表现分毫。
赵子轩见状,作为秘书哪能坐视不管。
虽然这时候插嘴不太合适,但他还是豁出去了,打破了沉默:“陈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路眼神里掠过一抹阴云,但随即挤出笑容:“钟市长亲临指导,我哪来的顾虑,真的一切顺利。”
赵子轩手里的汇报资料已经被他翻了个遍,结合已知信息,他直接点出要害:“陈总既然说没问题,我记得上半年云清集团不是计划扩建食品厂吗,怎么下半年的规划里不见踪影了?”
陈路一时语塞,勉强挤出几声干笑:“现在市场行情不好,不是扩张的最佳时机嘛。”
“报告里提到,云清集团今年建了个食品安全研究中心,但地点却不在这淮北。
再看看您的转型方案,那些衍生产业的设计,也没依托本地产业园区。陈总,从这些材料看,您是不是打算撤出淮北了?”
赵子轩抓准时机,又抛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一问,让陈路无从回避,糊弄不下去了。
钟俊彬闻言,眼皮猛地一跳,全面撤离淮北?他眼里闪过震惊。这么大个企业,一旦撤出,不仅伤了地方经济,对他也是不小的打击。
想到这后果,钟俊彬后背一阵发凉。原本还以为只是小问题,不信任罢了。
现在看,对方是铁了心要和淮北市划清界限。多亏今天带了赵子轩,否则差点错过大事。
想到这里,钟俊彬眼神里闪过一丝庆幸。在赵子轩的追问下,陈路实在瞒不住了,只好吐露实情。
云清集团确实遇到难关,从年初开始,新项目受阻,政府承诺的优惠政策也没落实。就连日常运营,也频繁遇到莫名其妙的阻碍。
这些事儿单独拎出来,都算正常。可一股脑发生在一家公司身上,那就说不通了。换句话说,陈路是被有针对性地卡脖子了。
所以,陈路这才琢磨起全身而退的招数。他打算把那些拖后腿的产业留在淮北,趁着转型的东风,悄悄把值钱的家当挪到别处去。
这事儿,早就悄无声息干上了,就像赵子轩提过的那个食品安全研究所,都已经在外头扎根了。接下来,只要核心工厂在外头扩建成功,哪怕淮北市察觉不对劲,也只能干瞪眼。
钟俊彬一听这实话,心里那股火直往上冒。按陈路的盘算,这撤退大计本该在今年底或明年初上演,正好撞上自己在职的时候。
他不由得语气加重几分:“陈总,咱们可都是淮北的孩子,吃着这片土地长大的。你这么一搞,就不怕后果吗?”
话说到这份上,陈路脸上虽有歉疚,声音却依然稳如老僧:“钟市长,我不过是个生意人,还是个讲良心的。我也想为老家做点好事,但得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啊。”
这话让钟俊彬也挑不出毛病来,毕竟问题根源在政府,自己怪人家也显得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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