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陆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从耳膜深处不停的传来“咚咚咚”的巨响,自己张了张口,分明说了句话,却一点都听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林西陆总算平静了下来,才发现林知夏那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了。
“知夏!”林西陆使劲的拍着门,里面还是毫无回应。
林西陆颓然坐下:是了,知夏本来就怕痛,这蚁符的蚀骨之痛,肯定让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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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掌柜这次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吃了午饭的俞广白正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雁桑忽然寻上门来,把他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为什么这么说?”俞广白打了个哈欠,努力让脑子跟上节奏。
“冯掌柜还有瞒着你的事?”雁桑自顾自的坐下,熟门熟路的拎起靠着窗边的暖水壶,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白瓷杯子。
俞广白端起雁桑刚倒出来的冰镇酸梅汤,“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脑子顿时清楚了许多。
“瞧你这话说得的,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雁桑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慢悠悠的啜着杯子里酒红色的酸梅汁。俞广白心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雁桑的样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杯子本来就小巧,纵然喝的再小口,也有喝完的时候,没几分钟,俞广白的杯子就又空了。他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再去倒一杯吧,这回避之意好像太明显了;跟雁桑实话实说吧,又怕把她牵扯其中。
“这明明就是训斥几句可以解决的事情,毕竟没有人受伤。可冯掌柜偏偏要上纲上线的按楼里的规矩办,还有你,用蚁符这件事,提出来的人……可是你。”雁桑拿着空杯子来回把玩,毫无顾忌的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你啊……脑子转的就是太快,心思这么重,当心老的快。”俞广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这时局,你怎么看?”
雁桑一愣,立刻明白了:“此事同司令部有关?”
俞广白点点头,看着雁桑,没有说话。
“詹司令隶属张元帅,最近西南叛军异动的厉害……”雁桑若有所思的说道,“唐楼在此时又闹出这么一出……难道!”雁桑猛的抬头,一脸惊讶的望向俞广白。
俞广白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山城驻军月底拔营。日本的先遣部队已经到了巴城。”
“无耻!”雁桑性子素来柔和,鲜少动怒,此时素手一握,那只白瓷杯子碎裂成数片。
“为今之计,只有让詹司令相信,唐楼不是不愿意出人,而是派不出人,才能让躲过这一劫……”俞广白仔细的捡起桌上的碎片,丢入纸篓内。
“你放心,知夏他们绝对不会真的受足三十日蚁符的,这点事,我还是能做主的。”对于司令部的事,俞广白无计可施,但对于相当看重林知夏的雁桑,他能做的都会尽量做到。
“多谢……”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应该宽心的雁桑,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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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爷被关禁闭了?”詹司令放下手中的公文,抬起头问道。
“是!说是与同门寻衅斗殴,坏了唐楼的规矩。”一个小兵站的笔直,规规矩矩的答道。
“哼!老狐狸!”詹延卿冷笑一声,“我看他能藏得住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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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一向与众人素无交情的方海向冯掌柜禀报:“沈绍青与林知夏二人体力均已到了极限,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
冯掌柜下令将二人抬回各自的房间,停受蚁符,禁闭照旧。
“你来了。”林知夏醒了,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陆望舒正坐在他床边读着什么书。
“嗯,”陆望舒见他醒了,放下手中的书,从桌上端过一碗颜色浓重的汤药,“喝了吧。”
这药闻上去辛辣刺鼻,让人难以下咽。林知夏咬咬牙,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了出来,陆望舒递过一粒陈皮梅:“含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强烈的酸甜压制住了那股让他反胃的恶心:“谢谢。”林知夏冲着陆望舒甜甜一笑,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不用谢我,这药是西陆熬的,陈皮梅也是他买的。”陆望舒收拾好药碗,又准备拿起他手边的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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