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彼端良久没有回应。
薛栩栩抬起下巴看了看前面的长龙,顺势将车子拐进了边上的小道,寻了个地方停了下来,取过手机下了车。
“怎么啦?干嘛不说话,被我一不小心戳中秘密了!”尾音上扬,带着惯有的调皮。
闻言,乐佳似乎松了口气,压着声调反问道,“你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没什么。”乐佳回复得很敷衍。
薛栩栩拿下耳畔的手机,看着屏幕一眼,瘪了瘪嘴又重新笑道,“乐佳。”
“嗯?”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爱那个人爱得要死。”
乐佳一顿,眨眼就扯着嗓子吼来,“难道不是吗!”
薛栩栩笑了,舔了下嘴仰头看了看昏暗的路灯,还有幽深寂静的林荫小道,意识到她走进了街边的公园。
没多想,踢着小矮跟的靴子继续散漫地往前走着。
“我也以为是。”她悻悻地接下话,“不是。”
干脆果断地下着这样的结论,另一边的乐佳显然被惊着了。
不过,薛栩栩也没给她缓神的机会,又径自说了下去,“你们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也就是十来岁的丫头,哪儿懂爱不爱的啊。不过是瞧着个颜好体棒的小鲜肉就情不自禁地扑过去了而已。”
初恋,谁都希望海枯石烂、永垂不朽!
“所以,这就是我的初恋。”薛栩栩道。
无关乎情爱深浅,只是凑巧罢了。
……
“那、姜好呢?”乐佳闷闷地声音从听筒的小眼儿里传了过来。
薛栩栩停驻脚步,仰起头来缩了缩肩头,对着昏暗的灯光哈出一口冷气,“乐佳,咱谈那玩意儿会矫情的。”
“不谈那玩意儿你就不会矫情了!”
对于乐佳满满的不屑,薛栩栩只能呵呵地傻笑。不过认真想想,薛栩栩自认确实是个挺作的主儿。
然而,原来跟着沈励扬时的薛栩栩自觉是个懂爱的人,可随着年龄长了,却又发现“爱”这个字儿太深奥难懂了。
或许,耗死她所有的脑细胞都不见得能够研究明白。
于是,她问,“乐佳,你觉着怎样才算爱啊?”
“爱啊……”乐佳把尾音拖得老长,最后长叹时好似还有身体舒展后的畅快,“见仁见智吧。在我眼里,爱他就是希望他幸福,完成他所有的心愿。只要看着他笑,就满足了……你说呢。”
“我说?”薛栩栩抿了下嘴,小心组织了下语言,“不是有句话叫做: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吗。我最难的日子里一直都有姜好,我已经习惯左右有他,好像也离不开他,你说这是爱吗?”
“……”
“嗯,你说呢?”
“喂,乐佳,别不理我啊,我知道这话过分,但是……”
一刹那,湿热的风轻抚敏感的肌肤,握着电话的薛栩栩愣住了。
她将手机从耳畔拿了下来,看到屏幕上左上角的“无服务”,又低头看了看一双白板鞋的自己。
她弯嘴笑了笑,抬头望向前方时,视野里却无端地起了水汽。
薛栩栩抹了把眼睛,转手将智能机插进了牛仔裤的屁股兜儿里,踩着雨后微湿的鹅卵石路一步一步朝前走了去。
于是,转了个弯儿就见着古朴吊灯下,蓝色斑驳铁长椅上翘脚展臂,笑得流里流气却格外满足的沈励扬。
还是简单的白色T恤,淡蓝色的牛仔阔腿长裤,白净的板鞋被罩在裤管里,稍稍露出个圆弧的脚尖和鞋底大大的一个“勾”。
“来了!”语气淡淡地打着招呼,但微挑的眉梢无意泄露了他此刻的惊喜。
薛栩栩怔了下。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不是十来岁的丫头,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有些年头了,再傻也精了。
一瞬间就捕捉到沈励扬不经意的微表情,似乎也读懂了他此番心境。
原本有些拘着的薛栩栩也吁了口气,双手插兜缓慢地走到他跟前,弯起双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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