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是从代宫跟来的吧?”周老夫人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惊得众人各个心神不宁。
她所说的,显然不是刚刚跑掉的那个。
“母亲,您糊涂了,灵修啊,是咱们府上的。”周夫人却佯作不知,笑着答道。
众人轻嘘了口气,周夫人护短,对于府上的仆妇丫头,从来不曾有过苛待。周老夫人虽然近些年来不太过问府上事务,可年轻时雷厉风行的手腕却依稀仍在这深宅大院中流传。如今是周夫人当家,有她护着,周老夫人应该不会再挑起什么其他的幺蛾子了吧?
可偏偏周老夫人的犟脾气上来了,岂是媳妇一句话可以随意糊弄的:“我是说,你要打死的那个。从代宫里活到如今的人,哪个不是早早就成了精,你真的下得去手?”
周夫人闻言,心中亦是一惊,赶忙挥手让手下拦住远方已经被拖远了的小小身影,尴尬地笑道:“还好母亲提醒,媳妇糊涂了。”
想起代国那场血洗的风波,周夫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虽然时过境迁,可谁都知道,剩下那些活着的人,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她只想着快刀斩乱麻以求息事宁人,居然把这一点给忘了。
公主未死,周家这一伙妇人连云霓这小头片子都不敢动,薄氏瞬间眼泪如注,轻声道:“可那丫头,刚刚差点掐死孩儿。”
“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周老夫人不屑地笑道:“把她带到我房中吧,既然嫁到了我们周家,总是要好好管教一番的,否则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众人皆低头不语,却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放眼整个周府,能够这样教训薄氏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后面的话,看似是在说云霓,实则教训的是媳妇还是孙媳妇,还真未可知呢!
……
寒风摇曳,暴雨如注,梦中的人儿,拧紧了眉头。
“阿灼,阿灼。”母亲的眼中溢满笑意:“又做噩梦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快快起床试试云泽为你缝制的新衣。”
阿灼茫然地睁开眼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是贪恋母亲脸上温暖的宠溺,便一把扑进母亲怀中低声啜泣:“母亲,我怕,好怕。”
缓缓抬起头来,却看到母亲的背后刺着一把尖刀,鲜血肆意,染红了她素雅的裙衫。
她惊恐地向后退去,母亲的脸渐渐从眼前消失,周胜之正站在床前,他的脸上,难掩一丝没落的忧伤,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划过,热滚滚地烫在她的手背上。
又在做梦了,阿灼低头沉吟,周胜之待她一向若即若离,又怎会为她伤心落泪?
“公主,您终于醒了。”灵修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再次缓缓张开眼睛,眼前人影交错,而她,竟扑倒在周胜之的身上哭的一塌糊涂,她的大脑飞速的旋转,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向后逃去,抬起头来,刚好撞上他幽深的眼眸,心中亦是一惊。
“你醒了?”十分难得的是,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嘲弄,恰恰相反,却满是关切,或者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阿灼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袋,依稀想起昨夜月下薄氏的邀约。本是好好的相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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