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钱,也是你缴的?”
时雨点头,“我昨天带的卡上只有这几万块钱,就先垫上了。”
韩昭年摸出手机,就要给她打钱,“这钱你收着,芮芮后续的治疗费会更多,这钱我出。”
时雨夺过他的手机,说:“那可不成,我和院长说了这钱我们商量着凑,你6我4!”
韩昭年被她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分赃呢,你请了护工,又和医院的同事打了招呼照顾芮芮,已经做得够多了。时雨,不是金钱付出才是付出,芮芮一开始就是我救下来的,这一次的钱还是我负担。她在医院的其他方面需要你,你不要和我抢这个。”
时雨沉默良久,才点头,“好吧,我会照顾好芮芮,会让她好起来的!”
“这就对了。”韩昭年拉着她往里面走,“别翘班太久,我也进去陪陪芮芮。”
两人这才回去,各就各位。
*
第二天起,芮芮就接受了化疗,抵抗力却越来越差,稍有感冒就要发热。
时雨经常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敷着冰袋,浑身冷得发抖。意识混沌的时候,认不出时雨,也不和她争锋相对,讲话的时候十分脆弱。
每每这个时候,时雨都不敢呆得太久,她从来没想过亲近之人生病时,会是这样的感受。
但令人欣喜的是,芮芮她烧退意识清醒的时候,还是一副机灵的模样,看见时雨就要怼她。
这样的反应让他们感到安心。
很快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福利院的小孩们开始上学,来看芮芮的频率骤减。
而芮芮也在一次次的化疗之中,日渐消瘦,头发也掉得越来越凶,最后迫于无奈剃了光头。
又一晚,时雨下班过来看她,院长因为临时有事回了福利院,就只有护工和芮芮两个人在病房。
她进来的时候,芮芮蒙着头,像是睡了。
医院的被子细菌多,时雨职业病地去帮她扯下来,却发现拽不动。
“芮芮,你还没睡?”她轻声问道。
被子里的小孩没有回答。
时雨没想那么多,心中咯噔一下,就强制扯开了被子,却发现……芮芮在哭。
被子被强制扯开,芮芮扭开头,伸手一抹眼泪,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这么晚不睡觉,专门过来看我出丑。”
这还是时雨第一次见芮芮哭,心中有点慌,在身上乱摸一阵,递过去一包纸,“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芮芮扯过被子,将自己蒙起来,说:“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我的头发都剃光了,变成了丑八怪,再也没有办法和你抢韩叔叔了!”
原来是因为剃头发伤心。
时雨顿了顿说:“不是的,芮芮,等你病好了头发还是会长的。到时候你留仙气飘飘的长发,我保证一直留短发好不好,你一定比我美多了!”
芮芮没有说话。
时雨挠了挠头,正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哄小孩,芮芮却探出了头。
“时雨,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冷不丁问。
时雨心中一惊,“胡说,谁说你要死了?我去帮你打他!你现在连烧都退了,怎么会死呢!”
芮芮听见她说要打人,终于露出点笑容,说:“如果我不是要死了,那为什么连你都对我这么好?他们还给我买这么多玩具,还有好吃的,之前院里另一个小朋友死之前,大家也是这样的。”
时雨一愣,坐到床边去,“我是医生啊,医生是白衣天使,即便是情敌住院了,也得态度很好很好才行,否则我会被开除就会失去韩昭年的!还有,你那些玩具和零食都是你韩叔叔和小刀买的,难道他们以前不给你买吗?”
芮芮眼睛转溜,像在认真思考她的话,半晌,她说:“恩,你说得对,他们以前也给我买的。可能是最近他们都很少来看我,我一个人好孤单,所以就很难过。”
还真是,最近俱乐部也发生了点股权变动的事,韩昭年有些忙,经常很晚或者清晨才能来看看芮芮。而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之前也是他接过来的,他自己来不成,那些小朋友当然也来不成。
时雨思考片刻,回答:“别胡思乱想,韩昭年最近有点忙,我也很久没见他了呢!还有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都开学了啊,他们白天要上课,晚上得做作业。芮芮你住院了,不用做作业了,这还不开心吗?”
芮芮费劲了想了会,眼睛一亮,“对哦,现在九月份了,是开学了。”
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小女孩终于又展露笑容。
时雨笑了笑,为她掖好被子道:“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睡觉,说不定明天会有好事发生呢?”
芮芮别开眼,轻轻说了句,“谢谢你,情敌。”
然后迅速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时雨轻轻勾了下嘴角,带上病房的门,然后拨通了韩昭年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