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无耻的。就她看来,一个真正有能力的皇帝是根本不必通过后宫来平衡前朝,换一句话说,一个皇帝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别说皇帝,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算不上!
“不过那些从未影响过太子对于她的宠爱,甚至在他的孩子出生后,根本还看不清品行的岁数里,便将其封为了太子。你说那是何等的宠爱,才能够让君王做出这等事情来。第二日,朝臣的奏折便如北疆的雪花绵绵不绝。皇帝苦苦支撑,顶住所有的压力写下这份圣旨。不惜杀言官,顶撞太后,独自抗衡其他妃子娘家的势力。”
简亲王继续说着:“可是好景不长,皇帝忽然冷漠了,对于那个曾经宠冠三宫的女子冷淡了,他不再去她的宫殿,甚至不与她说话,对待她所生的太子不管不顾,冷然相对。而后妃子生了一个女孩,一个冰雪聪明,很惹人喜欢的女孩,皇上似乎对妃子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每日赏赐的礼品就如当初群臣的奏折般。”
果然……
王若离皱着脸。不过那个妃子还真是没骨气,竟然还愿意为那个皇帝生孩子?她歪着头,如果是她,她定会学习唐明皇的梅妃,那个写下“自是长门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的江采萍。
“妃子的女儿死了,悄无声息的。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妃子从此病倒了,再没有好起来过,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而她的儿子也被彻底……”简亲王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话语。
王若离并没有继续问,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哪个朝代,总有一些是不能为人所知的丑陋、肮脏的过往。“真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豪放不拘的老人大笑,“那你觉得那皇帝到底爱不爱他的妃子呢?”
“我不知道。”王若离摇头,“王爷您说的不过是大概罢了,怎么能从寥寥数语中便能够体会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用心呢?而且不是有句话吗?伴君如伴虎。这就是说帝王的心思不能猜测,也不好猜测。若离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我猜不出来。
“你说对。”老人又露出感慨的表情来。“那么久远的故事了,本王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啊……”简亲王忽然拖长了声调,“小丫头你许久没来了,马技是不是生疏了呢?”
“我也不想的啊!”她立马接口,说起来也郁闷极了,“父亲不希望我变得像一个大家闺秀般一板一眼的,但是……也不希望我真的变成一个假小子啊。”说服父亲送自己去男子的学院已经够困难了,莫要说骑马的……那些,都是偷偷瞒着进行的,不过王若离知道估计瞒不过父亲,但只要一日没有明说拆穿,她就一日联系。毕竟,人生在世,总要一技之长的不是嘛。
上天没能给与她灵巧的手指和温婉柔和的好性子,使她做不到针线活也成为不了真正的大家闺秀;也没能给与她一个男子的体格和健康的身体,使她无法光明正大的堵住老顽固们的嘴,也无法……为父亲争光。“哼!王旭总算有些进步。和你姐姐似的有什么好的,没有独立的能力怎么能够在世间存活呢?”
王若离重重点头,她一向知道简亲王爷最讨厌口腹蜜剑和娇生惯养的娇小姐、眼泪包了。“……最近太子回来了,我父亲又不让我出去,也是啦,一个病秧子整天呆在家里,怎么能老往您这里跑,不然别人还以为您这里有什么神医呢。”
王爷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王若离一阵心悸。刚刚大意了啊,就算他如今闲赋,性格也不拘小节且豪放粗狂,可……他毕竟是皇帝的兄长。
“走吧走吧,小丫头,本王最近可是得了一匹宝马啊,那可是花了本王五匹良驹才换来的呀,不过还没有驯服就是了。但是也正好,那你知道什么叫做宝刀未老!”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简亲王爷就恢复了常态,哈哈笑着,便拉着她出发。
简亲王府的花园很小,因为大部分的地都被改成了马场。简亲王爷最喜欢的事就是驯服各种桀骜不驯的野马了,故而马场里头有许多的驯马工具。
“就是那一匹了!”简亲王用手中的长鞭指了指马厩里的马。王若离顺着手望了过去,是一批白色马,但是它的鬃毛和马尾却是红色。它似是感觉到有人的观察,从趴着休息的姿态的变作站立,口中不断嘶鸣,蹄子也用力刨这土。而旁边的马纷纷缩在角落,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
简亲王用力拉扯着一条粗糙结实的长绳,吩咐一旁的马夫把这马放出来,“小丫头,你退到一边去,别伤到你了。”她依话退往一边,然后歪着脑袋准备看。她是学过的,每次到简亲王府,他总是要拉着她讲以前他年轻时候的事,要不就带着她到马场来,教她如何分辨马的好坏,还有马术。
“王爷。”远处来一个步履匆匆的人。
“有什么事比本王驯马更加重要的?”简亲王一脸不悦,显然被人打搅了兴致而感到不爽。
“是王首辅派来的人,要二小姐回去呢。”
简亲王抿紧了嘴唇,皱着眉头,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吩咐下人准备好轿子送她回去。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本王要收你做义女可不是一时玩笑,你回去记得和你父亲提上一提。”
王若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记住了。可一路却一直在想着,为什么简亲王忽然要收自己义女?虽然从小到大,简亲王就很喜欢自己,但不是她多想,这个年代的人,没有利益的好处又怎么会有真心实意的好呢?还有威远侯,他那日来明明是要求娶姐姐,怎么会变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