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方不语一边说,李权一边记。当方不语念完,李权自语道:“这七十余户人家每月就该上缴五百三十两左右。占了全部渔民的七成。嘶!怎么感觉有点儿多啊?”
“这哪儿还多?”方不语抱怨,“大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住户都是大户,家里少的有十余口,多的甚至近百口。算下来根本没多少,他们本就富裕,就该多缴!而且……”
方不语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方不语声音小了些:“而且下官觉得他们上缴税款跟他们每月所得不符。”
“嗯。这个我知道。”李权淡定点头。
李权的淡然让方不语有些搞不懂,追上两步又道:“大人,他们教的钱少了!这不是公报私仇,下官是有分析的。大人你看,这……”
方不语正准备高谈阔论在李大人面前显摆一番,但李权并没有让他继续说。
道理很简单,连方不语用一天时间都能看出问题的账目,里面肯定存有大问题。这些家伙少不了给上一任河泊大使行贿,这种阴暗的利益关系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李权并不意外,而且他本就没打算从百姓手上榨出多少银子,朝廷规定赋税本就不合理,让他们藏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少交跟不交却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税收是国之根本,亦是曲溪县发展的重要条件,哪儿能让他们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
方不语不理解李权的意思,对他来说,偷税漏税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严重的直接满门遭殃,这李大人怎么就能如此平静呢?
方不语紧随李权,无奈身子有伤只能让也要搀扶着前进。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李大人已经站到张三家门口,准备敲门了。
方不语大急:“大人,要不要多交几个衙役来?张三可横着呢!”
“难不成他敢殴打朝廷命官?”李权眉头微皱,冷冷地回了一句,心道这方不语的话真是太多了。
此时,正巧遇见提着一箩筐鲜鱼青年汉子准备进张家门。
张家门庭不大,只容得下一人进出。李权和汉子挤在门口,谁都进不去。
“你是?”汉子狐疑地看着李权,但此时李权的一身官服太过显眼,汉子立马就认出来,赶紧放下箩筐,惶恐地抱拳:
“原来是李大人!草民拜见李大人。”
“此处不是公堂,不用下跪。”李权淡淡说着,“张三何在?”
汉子直起半弓的身子,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李权,又看了看身后两个老衙役。最后,目光落在方不语身上时,眉头立即皱起来。
自己干过的事儿自己清楚,汉子立即明白来着何意了。遂回答道:“三叔不在。”
“去了何处?”
“不知。”
“何时回来?”
“不知。”
李权忽的冷笑一声:“呵!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畏罪潜逃。走,本官这就回衙门编写通缉文书上报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