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日不见胡虎,此时的他虽然看上去伤痛欲绝,却又不难看出这两月他的变化。
面色红润光泽,精神头不知好了多少。
夙愿完成,谁都会容光焕发。
当初胡虎还硬是觉得自己是为了儿子才这样做。而他现在状态已经告诉人们他真正的本心是什么。
人便是这样,不管为恶为善总要找些子虚乌有的借口来彰显自己的伟大。
胡志明的死让胡虎伤心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被大权在握的成就感所掩盖。
现在自己的干儿子胡鹏又死了,胡虎反倒很平静,知道只要自己有钱有势,想要多少干儿子不行?
胡虎不伤心,但他现在很愤怒。亲生儿子的死就跟那新来的保长脱不了干系,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他,现在他的手下竟又把自己的干儿子杀了。
所谓打狗看主人,这要是不那点儿态度出来,村长的脸往哪儿搁?
就在胡虎前方丈许远的地方,刘嘎已被人捆在了闸刀下!
那是衙门行刑用的大闸刀!而胡家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搬出来,就在胡家众人面前准备动私刑!
胡家众人议论纷纷,都感觉到场中的压抑。一些明眼人暗自唏嘘不已,当年胡傲在时,胡傲在曲溪县已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可胡傲手段再怎么强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自己院子里动用朝廷的刑罚。没想到,胡虎当权,手段比胡傲还要凶残。
刘嘎无力地趴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危机。而胡虎已走到他的背后,双手按在了闸刀刀柄之上。
胡傲面向众人,想官府一般,大声诵读刘嘎罪状:
“碧溪村刘嘎身兼甲头一职,受朝廷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凶残成性无恶不作,今杀害我儿胡鹏,有众人见证,铁证如山,罪该万死。我胡家乃碧溪村第一大家族,村中安宁与我等息息相关。留此等恶人于村中必成大患,我身为碧溪村村长,当惩恶歼凶,遂代朝廷斩刘嘎于此,诸位可有异议?”
森冷的声音在大院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没人敢回答。
胡虎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嘴角轻轻一笑,随即杀机大现,手上用力准备翻起闸刀。
而就在这时,胡虎感觉耳边有破空之声传出,本能地停下手上动作,侧脸一看。
一只寒气逼人的羽箭正朝自己飞速过来,在空中发出“嗡嗡”地轻响,像是卷着一股无形的气流,气势汹汹。
羽箭速度虽快,但胡虎却露出了轻蔑的微笑,看准羽箭飞来的方向徒手抓去!
……
……
胡氏院落门口——
“刚……刚才冲进去的是谁?”
“没看清,会不会是去救刘嘎的?”
“怎么可能?村子里有谁敢一个人冲进胡家去抢人?”
“兴许是老大!老大一定敢!”
“绝不是老大,老大骑马不可能这么快!”
“这不是,那不是,我等怎么办?”
“要不进去看看?就远远地看一眼应该没什么吧?”
众人几经犹豫,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去里面看一眼。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骑绝尘马匹迎面冲来。
马蹄声声震地,沙石尘土漫天而起。
众人纷纷避让,可这一骑没有穿过人群,却是在人群中一顿,然后再次起步往里面去了。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等沙石退下才发现刚才离开的陈佩竟又站到了众人面前。
见到陈佩,众人的脸又红了,纷纷低下头。
而陈佩并没打算跟这群人废话,没有丝毫停留地往里面跑去!
陈佩的动作无疑把众人吓了一跳。
前面可是胡家的大本营,谁敢往里面乱闯?要是被人杀了,一辈子都甭想找到尸体。就是他们都不敢随便往里去,陈佩一个姑娘家,大伙儿哪敢放她乱跑?
上来一人就把陈佩拉住:“佩佩姑娘!你进去干嘛?”
陈佩奋力地甩着手臂:“放开我,我要去救刘嘎哥!”
“你疯了!那是胡家!你那儿是去救人?分明就是去送死!一个刘嘎就够棘手了,难道还要大伙儿想办法救你?还是等老大回来再做打算吧。”
“你快放开我!我已找来了帮手,他绝对能救出刘嘎哥,我只是想进去第一时间给刘嘎哥包扎伤口!快放了我!”
听了陈佩的话众人愣住了。
请了帮手?就刚才骑马的一个?
陈佩忽的灵光一闪,解释道:“那是随李保长一起将我和其他姑娘救回来的猎户,很厉害的,我亲眼看他一人杀死了一百个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