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府本没有念慈堂,是因为程蝶舞要为冯婉梨守孝一年这才匆匆按芸姨娘的话弄了这所院落。蒲璩奀伤院子座落在定国侯府的西北角,是府中最为偏僻的地方。斑驳破旧的木门,低矮的围墙,一眼尽收眼底的小院内杂草丛生,唯有在房子的最西边靠墙的地方有一棵垂柳。看着芸姨娘为自己安排的地方,程蝶舞的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自己这守孝一年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却也打乱了她的计划,想来,她为自己找的那门亲事现在定让她头痛不已吧。要以什么借口把婚事推后一年呢,呵呵……想来,这便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报复吧。程蝶舞一边想,一边慢慢走进了正中间的房间。
这个院子里共三间房子,当程蝶舞走进正中间那间时,嘴角的寒意更深了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房间里到处是灰尘,里面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唯有靠墙的正中间那个展新的灵位在诉说着这便是念慈堂。
看着近在咫尺的灵位,程蝶舞冰冷的心不觉蓦然一暖,嘴角的寒意也被一抹柔软所代替。
“娘儿,有你陪着蝶儿,蝶儿什么也不怕了。你放心,蝶儿长大了……现在,我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娘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握住这个争来的机会,一年,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呢,呵呵……”
“大小姐,芸夫人要奴婢来给大小姐送东西。”
就在程蝶舞看着自己娘亲的牌位暗自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蔑视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应有恭敬,有的只是满满的轻蔑。闻言,程蝶舞转身,回眸,只见是三个府里的丫环,为首的丫环程蝶舞认识,是程凤舞的贴身侍女金儿,刚刚嘴角边的那抹柔软立时被一抹冷意所代替。这么快,就来看我的热闹了吗?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丫环手上抱着的棉被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时,程蝶舞眼里更冷了几分,似是而非的拂了拂身边的衣角,然后才冷冷说道:“既然是芸姨娘要你们送来的东西,那你们就随便放在哪儿好了。对了,芸姨娘还有凤舞妹妹可有话要你——金儿带给我啊?”
程蝶舞话里的芸姨娘三个字故意咬的极为重,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抹异样的神情。金儿是程凤舞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对程凤舞和芸姨娘极为忠心。今日,程蝶舞所谓的守孝,打乱了芸姨娘的计划,因此,极为恼火的芸姨娘便安排这处府里最为破旧的地主给程蝶舞来守孝,眼看着就要进入一年里最为冰冷季节,看着手上捧着的东西,金儿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做为奴婢而不应该有的笑容,看着程蝶舞傲然说道:“大小姐,你错了,老爷刚刚给府里发下话来,这府里以后再没有什么姨娘了,只有一位女主子,芸夫人!大小姐,这天儿眼看着越来越冷了,夫人怕大小姐晚上冻着,生了病就不好了,就不能为大小姐的娘亲守孝了,所以,芸夫人要奴婢给大小姐送这些东西来。本来,奴婢还想着大小姐会感激夫人的一片好心,可刚刚听大小姐的一番话,显然对芸夫人存有一番敌意吗?既然这样,芸夫人本来还想要奴婢帮大小姐整理下这所院落的,现在看来……”说到这儿,眼里讥讽的笑意更深了起来,大声说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咱们走!”说完,手一扬,便把手里的东西往程蝶舞的脚下一扔,再不看程蝶舞一眼,转身向外走去。金儿身后的两个丫环看到金儿如此对待程蝶舞,慌乱的对视一眼后,把东西轻轻放在了地上,转身小跑着也离开着。
看着金儿一行三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程蝶舞依旧冷冷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脚下的棉被虽然自己没有动,却也早已看出是那么的单薄,而且还隐隐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这样的过冬物品……程蝶舞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觉紧紧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