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暗月与望月姑娘。”桃木梳齿入发,一下又一下自头顶滑到发尾,白琉璃眨了一下眼睛。
“琉璃说笑了,暗月与望月都是司命,并非我的下人。”百里云鹫轻柔地为白琉璃理着头发,遇到梳不顺的地方,他便一手抓住那缕头发,慢慢地梳顺,“琉璃应该不知道道,我很好养的,几乎不用下人伺候,当然除了膳食之外。”
“这个的确不知道。”白琉璃将手肘抵在妆台上,用手托着下巴,透过铜镜看正垂眸专心致志地帮她梳头发的百里云鹫,心里的温暖与感动难以言喻。
“我会梳头发很奇怪么?”百里云鹫淡淡笑着,“若我说我还会绾发髻,琉璃会不会觉得更惊讶?”
白琉璃默了默,定定看着铜镜中的百里云鹫,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随后弯起眉眼笑了,“若是之前就会,现在,嗯,不会。”
“是么?”百里云鹫将白琉璃的头发梳顺,放下了桃木梳,开始为她绾发髻,“不过我只会绾最简单的,还望琉璃不要嫌弃才是。”
“不管你绾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这天底下,能找出几个男人为自己的妻子绾发,不管他绾得是好是坏,身为人妻,都会是开心喜欢的,她也不例外。
“那就好。”百里云鹫笑得温柔,“只是琉璃的头发有些短,需要多费些时间。”
“哦?这么说的话,你还帮其他长头发的女人绾过头发?”白琉璃挑挑眉。
谁知百里云鹫却是沉默了,便是连嘴角的笑都在慢慢消失,良久,直到白琉璃觉得头上的发髻快要完成时,才听他缓缓淡淡道:“嗯,绾过,给我娘绾过。”
白琉璃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他的娘亲,她这是第一次听他清醒时提到。
她竟然如此不小心,触到了他心底的伤疤。
“新婚第二日清晨,丈夫要为自己的娘子绾发,这是幽都的婚俗,寓意着男人要一辈子疼爱着自己的女人。”百里云鹫嘴角又轻扬起弧度,然这次他的浅笑中带着缕缕婉转的哀伤,只见他将白琉璃的最后一缕头发别到那鼓起的发髻后,从怀中取出一支木簪,斜插到了白琉璃的发髻间,继续道,“在那一个清晨,丈夫还要为娘子插上亲手雕刻的木簪。”
铜镜之中,发髻简单却大方,素净的发型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却打磨得光滑的木簪,斜斜地插在发髻间。
白琉璃心尖晃颤,抬手轻抚上那简单的木簪,他昨夜急忙收起的东西,就是这个?
“手艺拙劣,琉璃若是不喜欢,只管取下或者丢弃便可,这样的一支木簪戴着,也只会寒碜人而已。”百里云鹫垂了垂眼睑。
“谁说我不喜欢?”白琉璃连眉眼都扬满了笑,“我喜欢,喜欢得紧。”
白琉璃依旧在抚摸着头上的木簪,指腹的触感告诉她簪子上似乎刻着些什么,不由问道:“上面刻着什么?”
白琉璃这么一问,百里云鹫的双颊不禁浮上两抹淡淡的红晕,“我和琉璃的名字,寓意白头偕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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