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摇头,“不,爹,您已经逼我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现在又要来逼我杀了我唯一的朋友吗?”
“他不是你的朋友,他是会让整个泽国乃至整个曜月陷入大乱的人,他是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人,守护泽国是穆家的职责,身为穆家子孙,你应当知道你肩上背负的是什么。”穆池并未生气,只是如严父般看着穆沼,声音温和却严肃。
“就算他是魔是妖,那又如何,他只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穆笑得苍凉,“爹,什么穆家子孙,什么肩上重任,您又何必自欺欺人,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穆家职责。”
“穆沼,你真的是长大了,什么都会自己想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听为父话的孩子了。”穆池再一次欣慰而笑,抬手拍拍穆沼的肩,继而轻推开他举步维艰地朝他的君子剑走去,“既然穆沼什么都知道,既然穆沼不愿动手,那就让为父来替你扫清道路。”
“咳咳咳——”然,穆池还未走到君子剑前,被弓着佝偻的背剧烈咳嗽,暗褐色的血从他的嘴角啪嗒啪嗒如再也止不住一般不断滴落到地。
白琉璃此时站在百里云鹫面前,双手握着绝情针,对准已然进入生命尾声的穆池。
百里云鹫本是还想将白琉璃扯到他的身后,奈何他的双手却是再无力抬起,如今他已是要将全身的气力都耗尽才能做到勉强站着,根本没有本事在像方才那样保护她。
身受重创的,不只是只有穆池而已。
“琉璃,小心些。”他现下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站在她身后提醒着她,他甚至连往旁挪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他担心他只要往旁挪一步便再也站不住,他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他必须要稍作休息,尽可能地恢复气力。
他的性命,还没轮到要用他的女人来保护的地步。
“嗯。”只听白琉璃轻轻应了一声,百里云鹫看着面前将他护在身后的娇小粉色人影,五脏六腑虽在生生的疼,心却在慢慢漫上温暖。
白琉璃冷冷盯着自躬下身咳嗽便再也站不起身的穆池,面上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已然病入膏肓再无丝毫战力的老人,而是一个随时都会再次举剑袭来的危险一般,现在绝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候。
因为,还有穆沼这个如今已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在,她手中的绝情针对穆沼手中的乌骨折扇,她还没有胜算。
“白家主,请带鹫离开。”穆沼上前扶住穆池的肩,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看向白琉璃道,目光在触到百里云鹫的视线时无比惭愧。
白琉璃不动,依旧冷冷地盯着他,少顷,才听百里云鹫在她身后淡淡道:“阿沼的话可以相信,阿沼不会害我。”
白琉璃却是不放心,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才将绝情针收回袖内,继而解下自己肩上的大氅转身重新披回百里云鹫肩上,而后转身往稳稳插在一根树桩上的弦冰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