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了,抽泣着扑进裴靖东的怀中:“呜呜呜……裴哥哥,我没怪你,都怪我自己没忍住,可是我真的没有绑架郝贝的,我生气秦汀语乱说话……”
裴靖东轻拍着柳晴晴的后背,眸底却是深深的厌恶,嘴上却要安抚着:“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这漂亮了,一会让方槐给你弄点冰覆的东西,覆一下脸上就好的快了,记住,以后别跟秦汀语呛呛,不然我会很为难的,十年前的事,尤其不能提知道吗?”
柳晴晴嗯嗯的应着,而后指着茶几上的食物温柔极了的开口:“那个,裴哥哥,你先吃点早点再睡吧,我还做了一点,一会我送去医院给秦姐姐。”
小白花就这点儿好,能屈能伸呀,心中恨不得骂秦汀语死贱人,嘴上已经是改口亲热的喊上姐姐了。
“好,总之,好好的跟她相处没有坏处的,你先去忙吧。”裴靖东说罢就赶人。
柳晴晴心里有些不舍,人就是这么贪心,没得到他的注意之前,她只想着,那怕他只看她一眼,一秒钟就好。
现在,却又想着,如果他能分分秒秒的都看着我该有多好呀!
裴靖东拿起筷子要吃早点,可是柳晴晴还坐在边上,他侧目就看到柳晴晴的眼泪,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火意。
哭哭哭哭个毛蛋的哭,再次在心中表示,他最讨厌看到女人的眼泪了。
真当自己是林妹妹呢,也不瞧瞧脸肿的跟包子似的这么一哭,就像个让狗咬了小半边的红包子,有屁的美感可言。
比较起来,还是小妻子哭的好看,那才是美人垂泪的典范呀!
心中把柳晴晴骂了几千万遍,嘴上还得说着好听的话:“好了,快去吧,我不是赶你,而是让你赶紧去把脸上红肿弄下去,女孩子家总是爱漂亮的……”
裴靖东说到此,柳晴晴还未回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揉着眉心站起身,往床边走去,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轻笑了一下,招手唤柳晴晴:“过来,你姐姐的电话。”
柳晴晴全身一战栗,被男人这种淡淡的笑意给迷惑了,快步走过去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姐。”
“……”对方没有说话。
“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晴晴,怎么是你?他呢?”
柳晴晴看到裴靖东往洗手间走去,故而轻笑着回话:“他在洗手间。”
“这会儿是早上吧,你在他的房间,你们做什么了?”方柳惊呼。
“姐,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裴哥哥……”柳晴晴说着往洗手间而去。
洗手间里,裴靖东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看到柳晴晴举到跟前的手机,轻勾了薄唇这才接了过来。
接过来后,并未就先说话,而是给柳晴晴说:“你也累了一晚了,先去休息下,家里的活让公务员来做,一会我让展翼赶紧找人过来帮忙……”
这些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里传到另一头方柳的耳中。
柳晴晴被裴靖东的这种温揉所折服,故而娇羞的笑着,凑上前,吧唧上声,亲的响亮,印在裴靖东的脸上。
亲完脸红红的小跑着往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裴靖东那阴戾的眼神。
“裴靖东,裴靖东,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晴晴是我妹妹,你什么意思?你在玩弄她吗?”
方柳的声音从电话里尖叫着传来。
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并不理会,伸手从洗手台上拿了香皂,在脸上擦着,擦了三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下让亲那一处都红了,他妈的,满身的火意都沸腾起来。
这些火,全对着对电话发了出来。
“方柳,你他妈的有病是不是,不是你跟我说晴晴喜欢我很多年,让我对她好点儿吗?我现在对她好了,你发那门子火呢!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发火!”
裴靖东的这一吼让电话那头的方柳安静了下来。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方柳先开口了:“对不起,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郝贝可以,晴晴可以,甚至连秦汀语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裴靖东声音冰冷无情的开口:“因为你是方柳,所以不可以。”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其它原因。
“OK,我明白了,我跟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要去非洲做志愿者,回不回得来,我也不知道。”话题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你……”
裴靖东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再说下去。
这到底是陪着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承载了他们兄弟俩人年少时所有的情感的女人,听到她要去那种可能一去不回的地方当志愿者,这心中怎么能不难受。
“OK,别劝我,今天的飞机出发,我已经做了决定的,我只想告诉你,在我的心中,最爱的永远是你。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那么我就回国,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阿南的身边,我怕到了地底下没有你们的陪伴太孤单。”
“方柳!闭嘴!”裴靖东重重的咬了这两个字,古铜色的俊脸像是乌云罩顶般阴沉沉的。
“好了,我不说不说了行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好不好,别告诉小瑜和小曦我要去非洲的事情,我怕他们伤心。”
“好,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你记住我说的话。”
……
方柳结束了和裴靖东的通话,电话就打给了柳晴晴。
“晴晴,你别在意,姐姐刚才那样问,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也知道,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种爱跟人较着劲的,所以姐姐才故意说反话的,姐姐很高兴你能跟他在一起,把小瑜和小曦交给你照顾姐姐也能走的安心一点。”
“姐,你别这样说,刚才我也不好,我……”
两姐妹一通电话就解释开了。
柳晴晴听说方柳要去非洲行医,心中则想着,去了那去,去的多回来的少,嘴上说着姐姐你要保重,心中却是诅咒着,姐姐你死在那里别回来了。
这么多年活在一个能干漂亮的姐姐身后,没有人知道柳晴晴其实是恨方柳的。
她恨一切夺走裴靖东的女人,觉得那些女人全都是妖精一个个的勾了裴靖东的魂,让这个男人看不到她的存在。
“姐,昨天裴哥哥为了秦汀语打我了,就因为我说了十年前秦汀语*的事儿,姐,你能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会事吗?”
柳晴晴只记得十年前,姐姐和裴家两兄弟一起去G城玩,然后回来时,是姐姐先回来的,裴家两兄弟隔了一个月才带着秦汀语回了江州。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裴家两兄弟都是陪着秦汀语的。
具体发生什么事儿,她也不清楚。
“晴晴,这事儿,你的确不能提,以后不要再提,不过你记住,阿葵这个人是秦汀语的肋骨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这个叫阿葵的,你就明白了……”
“好,谢谢姐姐。”柳晴晴说罢挂了电话。
方柳的电话又打给了方槐,却不同于上面的两通电话,而是泣声的转述着自己不甘心。
“小槐,我不明白,为什么郝贝可以,秦汀语可以,连晴晴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
方柳一通电话,三种不同的说法,搅乱了远在江城的裴靖东、柳晴晴、方槐,而她自己则是一身轻松的踏上了南去的飞机。
……
柳晴晴带着煲好的汤,出了大院,打了车往不远处的军总行去。
秦汀语在那里住院。
妇产科高干病房里,秦汀语正由王妈服侍着吃早点时,柳晴晴就推门而入了。
十分乖巧的喊着:“秦姐姐,我给你煲了点鸡汤你喝一点吧。”
秦汀语一挑眉头,轻蔑的说:“怎么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知道我秦汀语的厉害了吧,想来认错,好呀,跪下给我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秦汀语本来是刁难柳晴晴的,却怎么也想不到,柳晴晴竟然真的没脸没皮的跪下就磕头。
‘砰砰砰砰砰……’
一二三四五六……
秦汀语傻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柳晴晴,眨巴下眼,又眨巴下,开口问身边的王妈:“王妈,我没看错吧,这是柳晴晴那贱人吗?真给我磕头了……”
王妈约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斜襟佣人服,头发梳成鬓盘在脑后,脸上神色冷漠,不过对着秦汀语却是毕恭毕敬。
“小姐,您没看错,她是在向小姐您认错。”
“哈哈,真好玩,柳晴晴你在搞什么把戏,难道你想着给我磕头一会让裴靖东看到吗?真的吗?那就让他看到吧,我反正就这样了……”
秦汀语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就着脾赖着裴家了,不管是裴靖东还是裴靖南,她都赖定了,名份,现在没了就没了,谁是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还说不定呢。
柳晴晴那就是把自己的头不当头的,砰砰砰磕的那叫一个响呀。
十多分钟后,额头上就渗出了血渍。
半个小时后,差点没晕过去,才听到秦汀语说:“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你好好的对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柳晴晴这才停下磕头,额头上红肿一片,再加上红肿的半边脸,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谢谢秦姐姐……”柳晴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屋外走。
刚走到走廊处,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看到四周一片白,火气很晒的方槐正在跟人吵骂着。
“裴靖东,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晴晴谈恋爱,你就谈吧,你带着秦汀语那贱人做什么?今天她能让晴晴磕头磕成这样,明天指不定就得祸害成什么样呢……”
原来柳晴晴晕倒之后,秦汀语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裴靖东打了电话。
直言不讳的说柳晴晴是因为跟她下跪才晕倒的。
一行人这才又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柳晴晴一醒就看到那个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男人,委屈的泪水当下就涌了出来。
“裴哥哥……”
裴靖东听到柳晴晴的声音快步走过去,眉心紧紧皱着,墨染的眼眸深沉不见底。
却是让柳晴晴错看着这个男人在心疼她,如此,她受的这点罪便没白受。
“裴哥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想跟秦姐姐搞好关系,之前的确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了,傻瓜,以后别再这样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裴靖东说着给柳晴晴掖了下被子。
……
南华,通往陵园的路上。
两辆军用商务车,一辆莫扬开的黑色慕尚正往陵园的方向急驶而去。
郝贝坐在莫扬的车子里,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它人全都分散在另外两辆商务车中。
“莫扬,你说这是真的吗?怎么就那么巧,我的珍珠才丢了没几天的……”
郝贝还是不能相信,而且现在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莫扬就成了第一个她想倾诉的对像。
“贝贝,虽然我跟丁爷爷也不熟悉,但是我听爷爷说过丁爷爷的事情,就跟你看到一样,丁爷爷一生都在找失散的妻子,未曾娶妻,有这样的爷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莫扬的话让郝贝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是呀,有这样的爷爷,不管哪一方面,她都该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自豪于他的功绩,骄傲于他对妻子的忠贞。
“贝贝,如果你真是丁爷爷的孙女儿,那么你跟裴靖东之间问题就更大了……”莫扬开口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当年,我姑姑嫁到裴家,丁爷爷差点没跟我爷爷绝交。”
“啊,为什么呀?”郝贝大惊的部着。
莫扬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姑自从嫁进裴家后,也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爷爷跟丁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初也是反对我姑姑嫁进裴家的,为此还发了声明,不认我姑姑……”
“哦。”
郝贝闷闷的应着话,而后叹气:“不会了,我跟裴靖东已经结束了,他说我没秦汀语的家世,没有柳晴晴的温柔也没有方柳跟他的青梅竹马情……”
莫扬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郝贝的纤手安慰着:“好,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郝贝轻笑着点头:“嗯。”
车子很快到了陵园,一行人下车,往山顶行去。
老爷子们年岁大了,走的慢,走了几步就喘,抱怨着:“怎么弄到山顶,这得多累人……”
郝爸爸陪着笑解释当年家里没钱,所以选墓地的时候,就那一处山顶尖处没人要,便宜,所以才买了下来……
郝政国的墓地就在山顶尖儿处的南侧角,很小的一处地儿,只够立一块墓碑,当年送回来的就只有一个骨灰盒,倒也干净利落。
郝贝的步子还是较快,跟莫扬一起,很快就到了山顶处。
墓碑很小,上面写着一行竖字:郝政国之墓。
郝贝眼中水雾迅速化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莫扬蹲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郝妈妈随后赶到,拿着布巾赶紧把墓碑擦的干净一点,而后又把几束干掉的花抱起来往山下扔,那老爷子刚才还说他们对郝贝不好,她可不能让老爷子再说对一个死人也不好。
因为她买的花都是便宜的,而且……
郝妈妈扔着扔着,察觉出点不对劲来,这怎么有一束干掉的,这么大的一束的,这花不像是菊花……
伸手揪了一朵干掉的花塞口袋里,数着扔掉的有几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记得她有三年没有打算过墓地了,一年来两次,应该是六,这怎么还多了一束,就是那束似乎不太像菊花的花……
想到此,一回头,又看到那坟地上的新土,当下就尖叫了起来……
“华国,华国,快来,快来,有人挖坟了……”
这一叫可是把众人吓的不轻。
一行人急急的赶了过来,郝妈妈脸色苍白的指着坟地颤抖着音的说:
“这,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添的坟,这儿塞了一颗小柏枝的,你说能长大了,给大哥乘凉,没了,没了呀……”
郝贝这才注意看后面,原本墓碑就把那后面的小土堆给挡住了,刚才只顾看墓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还真如她妈说的一样。
后面的小土堆似乎有点不一样。
“天呀,是谁这么缺德挖坟了……”郝姐姐也跟着大叫。
丁老爷子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那个小土堆,满胸有怒意气的脸色胀的红了起来!
“老苏,打电话,叫人来……”
老爷子一声令下,苏老爷子就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先前那六个在郝贝家出现的老头儿来了,一人手里一个铁揪,还有一队年轻的战士。
“挖开看看……”随着丁老爷子一声令下,六个老头儿和小战士们就开始挖了。
半个小进后,墓地被挖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大哥的骨灰是我亲手埋在这儿的,梅,你记得不……那个红色的方形的骨灰盒,我放进去的,还摆的很周正……”
“老爷子,弘济的电话。”一个跟着小战士们一起来的中年男人举着手机走到丁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此时正气着呢,一挥手:“接屁的电话,老子儿子的坟都让人挖了,有个屁的功夫接电话。”
中年男人的手机让挥开了,老爷子喘着粗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中年男人退到另一边,而后拿起摔掉的手机看还在通话中,赶紧开口对着电话讲:“司令,老爷子这会正生气,不接电话。”
“嗯,好,我马上赶过去,你先稳住老爷子,让苏叔和方叔看着点,别让老爷子太生气,上次体检医生都说老爷子不易动怒……”
电话来自于江南军区现任司令员呼弘济。
此时,江城江南军区司办,呼弘济拿起电话拨了总机沉声道:“我是呼弘济,请接新调来的裴靖东裴参谋长手机。”
电话很快让接线员转到裴靖东的手机上。
“裴参谋长,有点私事我想请你协助……”
“司令请讲……”
“是,我马上到。”裴靖东对着电话应是后,人也跟着往病房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给展翼:“带着孩子们,马上下楼,呼司令的车子在下面等着,接上孩子们,回南华。”
半个小时后,展翼带着两个小宝贝坐上了呼司令派来的车子,往大院外行去。
而另一辆呼司令专属的军车上,司令大人问前座的秘书:“机场安排好了吗?”
崔安翔赶紧点头回答:
“司令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南华那边我也去了电话,秦司令已经派了人赶去……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对因为裴家的事,对秦司令也有意见,还有小小姐的事情……”
呼司令捏着眉心叹气:“先去了再说吧。”
半个小时后,江城某军用机场。
裴靖东、呼司令、展翼等人集合完毕一起上了军用飞机。
呼司令这才叫过裴靖东坐到峰边开口问:“你跟郝贝那孩子……”
裴靖东虎眸轻眯疑惑的问:“司令怎么知道郝贝?”心中波涛起伏,一个江南军区在总司令员,如此关心下属吗?竟然会知道郝贝的名字?
呼司令怔了怔才说:“我早就知道,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这次肯定是能见到了……”
说罢轻阖上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再言语,裴靖东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呼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此次前往南华跟郝贝有关吗?裴靖东实在想不明白,郝贝能跟呼司令的私事有什么关系?
还是……裴靖东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脊背上都升起层层薄汗,心中更是祈祷着千万别跟郝贝有一点点的关系。
却不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崔安翔秘书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疑惑的打开文件袋,看到白纸上的黑字字,裴靖东睁大了双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心中的惊恐也更旺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