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点燃了一堆巨大的篝火,宇文离坐在火边,面如冠玉,笑吟吟地望着走来的几个人
他举起一坛美酒:“你们这儿的酒太淡,我拿了点烈的。谁愿意一起共饮?”
商朗飞奔过去:“来了来了,我把他们都拉来了,人多些才有趣!”
宇文离做东,聚过来的自然只有同样地位的世家弟子,普通人哪里好意思靠近,元清杭他们跟着坐下后,篝火边也只有几个人。
宇文离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一同走过来的元清杭和宁夺:“宁仙君和黎公子聊些什么呢,这般投缘?我来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你们。”
宁夺默默坐下,简短回答道:“在切磋修为。”
元清杭同时张口:“就喝点小酒。”
众人:“……”
宇文离忍不住莞尔一笑:“两位将来最好不要一起携手御敌,这默契可有点儿堪忧。”
元清杭笑道:“那是。宁仙君若是和人联手,也应该找商兄一起。”
联手个鬼,无论现在多么其乐融融,将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商朗一起追杀他和厉轻鸿!
厉轻鸿若无其事道:“对呀,要是遇到什么凶险,自然也是我和师兄联手,关外人什么事。”
宁夺并不看他,却淡淡扫了元清杭一眼。
不知为什么,元清杭竟然感到一点心虚,他飞快地哈哈一笑:“若是遇到了极大的凶险,那大家伙一起上也是可以的!”
商朗连忙点头:“说得对,哪里有什么外人,都是好兄弟。”
他身边,木嘉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宇文离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们一圈,才拍了拍手:“长夜漫漫,这坛酒既然带来了,就喝干才是。”
酒坛口一开,一股极烈极醇的酒香扑鼻而来,元清杭眼睛一亮:“这酒果然烈。”
宇文离笑道:“先说好,我这酒是用柳林贡米酿制的,其中还加了些灵谷胚芽,谁若是不胜酒力,先退出也可以。”
木嘉荣有点犹豫,正想要推辞,商朗已经叫了起来:“嘉荣你别扫兴,喝几口嘛,若是真的醉了,我负责背你走。”
厉轻鸿单手托腮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点忧色:“商公子,木小公子还未成年,喝酒怕是对身体不好。”
木嘉荣原本有点退意,听了他这一句,一股憋闷之气冲上喉头,板着脸道:“怕是你们都倒下了,我还好好的呢。”
元清杭满肚子酒虫都被勾了出来,道:“那怎么行酒令?”
宇文离想了想,道:“玩骰子、猜拳未免粗俗。不如这样,玩个有趣点儿的,名叫‘形单不影只’。”
商朗好奇道:“那是什么?快说来听听。”
“大家轮流坐庄,轮到的人要说一件关于自己的事,务必要稀罕少见。”
商朗嚷嚷着:“然后又怎样?”
宇文离道:“若是多数人都有过类似的遭遇,说明此事一点也不稀罕,那么坐庄者输,自罚一杯。若是多数人没有过,那么他们就都罚一杯。”
商朗茫然道:“举个例子?”
宇文离笑道:“我先示范一轮,大家一看便知。”
一圈人都盯着他,只听他道:“那我先说一件——我能叫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立刻睡倒,诸位可有人能做到?若是做不到,那我就赢了,你们人人都罚一杯。”
木嘉荣一呆:“我是做不到,可是你怎么证明?”
宇文离微微一笑,一边往篝火里添了几根细柴火,一边在众人身上看了一圈。
他的目光定在商朗脸上时,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商朗忽然头一歪,竟然直直地往前就倒!
木嘉荣坐在他身边,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扶住他:“哎,你怎么了?”
商朗闭着眼睛,被他左右用力摇晃几下,才恍惚着猛一睁眼:“啊……怎么回事?我睡着了?”
众人都惊讶万分,一个个大呼神奇:“宇文公子厉害,这个我们的确做不到。”
厉轻鸿眼珠一转:“我也能叫人随时睡着。”
众人立刻瞧着他,好奇极了:“那你也试试看?”
厉轻鸿微笑:“我的法子不能试的。一旦叫人睡着,那人可就永远醒不来了。”
他口气无辜,秀美的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可是旁边的几个人却不知为什么,都打了个冷战。
这意思是……他能随时毒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吗?
宇文离却摇头道:“这可不算,我说的是叫人睡着,不是把人弄死了。”
元清杭抬起头,目光落在宇文离手中的柴火上,微微眯起了眼。
他忽然开口道:“这个我也可以做到。”
商朗尚在惊讶迷糊,不服气地叫:“你吹牛!”
元清杭扭头看向他,目光专注:“你不信吗?”
随着这句话,他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储物袋,将一个空间打开,轻轻点了点某个小东西的头。
另一只手的指尖轻捻,也同样打了个又脆又短促的响指。
商朗怔怔瞪着他,像是被吸了魂一样,须臾后,竟然又是头一歪,这一次仰面向后栽倒下去。
木嘉荣猝不及防,只得又赶紧扶住他,气极地在他人中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倒是争点气,没见过这么爱瞌睡的!”
商朗“嗷”地被掐醒了,使劲摇了摇头:“怎么回事?我又睡着了?”
他扭头瞪着宇文离和元清杭,恼得脸都红了:“你们俩干什么逮着一只羊薅啊,换一个人试试不成吗?”
众人正觉得惊讶又骇然,听他这么一抱怨,又都笑得前仰后合:“一定是你体力不好,或者精力不济,容易下手。”
商朗气得哇哇叫:“呸,你们才体力不好。小爷我现在还能熬三天三夜!”
木嘉荣惊疑地看着宇文离和元清杭:“这到底怎么做到的?太吓人了吧?”
假如和人对战时,这俩人用出这种手段,那还不斩人头颅如同切瓜剁菜?
元清杭悄悄把储物袋的口子堵住,把多多的脑袋按了回去。
对面,宇文离眼角瞥见他的动作,两人目光一接,心里均是雪亮。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微笑,宇文离道:“诸位放心,这术法得满足不少条件,自然不可能随便施展。”
元清杭悄悄往储物袋里丢了一小块烤肉,跟着点点头:“是啊,不然我们和宇文公子岂不是能呼风唤雨,天下无敌了么?”
宇文离先在篝火里添了特殊的香料,遇火即化,于人无害,可是一旦遇到造梦兽吐纳出来的灵息,就能迅速催人入眠。
元清杭刚刚在火光中瞧见宇文离手中的柴火形状怪异,才认出来那段香料,再一思索,便猜出了端倪。
试着放出造梦兽,让它对准商朗悄悄喷了几下鼻息,果然立竿见影地把人放倒了。
不过宇文离说的也没错,这种小术法看上去唬人,可是真的到了临战时,哪有时间给你生火燃香,等香料起作用后再放出造梦兽呢?
宇文离悠然道:“在座六人,只有少数的两人能做到。这就是我和黎小仙君赢了,剩下的四人都要罚酒一杯,明白了吗?”
众人都轰然叫道:“明白了明白了。”
商朗手快,在众人面前都摆上了一个小酒碗,挨个给剩下的几个人倒满了:“来,愿赌服输。”
商朗、木嘉荣、厉轻鸿都一饮而尽,只剩下宁夺端着酒碗,踌躇了一下。
他看了看元清杭那眼巴巴的模样,抬眼看看宇文离:“……能叫人代饮吗?”
宇文离笑眯眯的:“你问问大家,他们都同意,我自然也没二话。”
商朗和厉轻鸿同时脱口而出:“那可不行!”
商朗得意扬扬地摆着手:“男子汉大丈夫,叫人代酒好没意思。师弟你快点自己喝!”
宁夺无奈地看了看元清杭,一脸“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举手扬杯,一饮而尽。
宇文离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商朗:“商公子,该你了。”
商朗想了想,郑重道:“特殊的本事我没有,能说一件恐怖的遭遇吗?”
宇文离道:“自然可以。只要你笃定别人没有这样的际遇。”
商朗脸上一派神秘:“我十几岁时,有一次和师兄弟们一起外出,不小心掉了队,晚上一个人误入了坟场。当时又饿又累,倒在一棵树下就睡了,结果醒来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篝火边的几个人齐齐看着他:“怎么?”
“我竟是躺在一座破坟边!”商朗得意道,“那坟不知被什么动物刨了,里面的尸体露了出来,我和一具尸体在一起睡了一夜,这够不够惊悚?试问还有谁?”
篝火堆边,几个人默默无语,神色古怪。
半晌,宇文离轻叹一声:“我十岁练习术法时,就已经和尸体共处一室,亲眼看着它们尸变。”
厉轻鸿面无表情:“小时候,我娘把我关在小黑屋中一整晚。屋子里有一个活死人。夜里他诈了尸,抓着我要拧断我的脖子。”
元清杭微微一笑:“哦,我师父教我抵御鬼阵时,曾把我困在一处坟场中,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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