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杭赶紧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拔出银针,将他解开。
“怎么样?胸口还闷不闷,头疼么?”他问,忽然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溜药碗上。
他猛地站起身,端起那个剩了一点药渣的空碗,伸出手,蘸了药汁,放在嘴边轻舔一下,又迅速吐掉。
他的脸色无比难看,转向木小七:“你喝的是这碗?”
木小七颤着手,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不答。
“谁给你喝的?”元清杭咬牙又问。
——他临走时开的药方,可不是这个!
假如他没认错,这里面,加了一味鹤虱粉。单独服用不至于致命,可是和这副清毒镇定的方子混在一起,就能害死人的!
木小七慢慢地坐起来,虚弱地闭上眼睛,冷声道:“不是你开的药方,叫那个鸿弟煎的药?”
元清杭又惊又怒,再拿起另外几碗,仔细查看了一下药渣,心里雪亮。
他忍住心里的怒火,看着木小七惨白到极点的小脸,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内疚。
他柔声道:“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以后不会了。”
他的实际年龄有十八九岁,面对着木小七,自称哥哥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可是木小七看着他的眼光,却更加古怪起来。
哥哥?明明最多和自己差不多大,个子比自己还矮一点呢,怎么就哥哥了了?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昏睡的师兄们,嘶声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元清杭摇摇头,从药架上找了一种药丸来,交到他手中:“你的师兄们没事,只是服了昏睡的药。这味药你单独吃,每隔两个时辰用一粒。”
想了想,他又叮嘱:“从今天开始,除了我亲手给你端来的药,什么都别喝。”
木小七定定地望着他:“你想反复下毒练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元清杭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还好还好,倒也不费事。”
看着木小七,他忽然眼睛一亮,郑重道:“对了,你干脆留在这里好不好?我给你好吃好喝,带你一起修炼,保证不会再欺负你,也保证你过得比在药宗好,你看怎样?”
这小药童既然不是男主角,把他收了,留在身边做个小伙伴,不是挺好?
木小七一怔:“不要。”
“为什么啊?总比你在神农谷做个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好。”
“我宁可死,也不要和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元清杭无精打采地嘟囔:“好啦知道啦。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嘛。”
木小七神情怪异:“什么歪诗怪话。”
元清杭没精打采地摆摆手:“你不懂,好诗呀。”
木小七咬紧了一口雪白的细牙,半晌又道:“你最好杀了我,不然、不然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会杀了我们这些邪魔外道,是吗?”元清杭失望地叹了口气,随手摸了摸他的头,“那我等着你吧。”
有个活下去的执念支撑着,也是好的。无论这个理由是报恩,还是复仇。
“对了,你今年贵庚啊?”他忽然又笑嘻嘻问。
木小七一怔,旋即怒道:“再小,也比你修炼得快,将来杀你,易如反掌。”
元清杭哈哈一笑:“那你到底几岁嘛?”
木小七咬咬牙:“八岁了。”
窗外月光依稀,映着元清杭的脸。
那张脸虽然稚气,可是看向木小七的神色却温柔,又狡黠:“那好,我等你到十八岁。十年后来找我,过时不候。”
虽然不是命定的男主角,可是每一个人,都该有权利好好地活下去吧。
……
木小七终于撑不住,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下去。
元清杭看着他倒下,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他身上,这才转身出去。
沿着昏暗的回廊,他三步并成两步,急匆匆地跑向另一边的厢房。
这里和他住的地方遥遥相对,一东一西,大小格局都差不多,他熟门熟路地闯了进去,重重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死小鬼,你给我出来!……”
房门应声而开,并没有从里面拴上。
大床上被褥整齐,仿佛没人睡下,厉轻鸿根本不在上面。
元清杭一愣,四下看了看,忍不住又踢了一下床脚:“人呢?”
门口一阵响动,谷雨披着浅粉色外衣,手掌着一盏灯,急匆匆跑进来,讶然问:“小少主?这都三更了,您……”
元清杭怒道:“你家少爷呢?半夜三更不睡觉?”
谷雨为人稳重,性格也温柔,眼圈有点微红了:“左护法她……她入睡前来了一趟,把少爷抓走了,说是他功课不好,要责罚他。”
责罚?什么责罚?
元清杭一怔,脑海里,厉红绫白天的话忽然闪过,一瞬间,他汗毛倒竖。
有病啊,这个疯婆娘!
他转身就往外跑,谷雨着急地在后面追:“小少主,您去哪儿?”
“我去找红姨!”
谷雨大急,含泪叫:“小少主,左护法最恨少爷胆怯软弱,向人求救的话,只会将他罚得更重。”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