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满脸涨红,艰难地咽下毒药丸,眼神重新变得冰冷,悄悄攥紧了拳头。
厉红绫满意地拍拍手,冲着几个神农谷弟子开口。
“你们吃下去的毒药各有不同,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天三夜,但是最后,不外乎都是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死。”
几个人中,为首一位大师兄模样的青年怒声骂:“你这狠毒的女人,我们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身边另一个弟子哆嗦着:“我们谷主对不起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拿我们这些无辜的外门弟子出气,又算什么?”
咦?元清杭刚刚竖起耳朵想听八卦,厉红绫脸色已经冷如冰雪,素手一扬,一道极细的银针飞过去,钉进了说话那人的嘴巴。
一声惨呼,那人嘴角立刻溢出一缕黑血,他疯狂地在地上乱蹦,一张嘴,整个舌头已经开始发黑肿大。
“不会说话,就再也不用说了。”厉红绫冷冷站着,转向另外几个人,“至于你们,要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指了指那个满嘴流血的神农谷弟子:“你们谁杀了他,就有解药。”
几个人满脸震惊,那名大师兄怒道:“想要我们师兄弟自相残杀,你做梦!”
旁边有人猛地捂住了肚子,脸上一阵扭曲,颤声叫:“我、我好像毒发了。”
他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盛,忽然捡起地上断掉的骨刺,猛地一下,扎进了那个满嘴流血的同门的脖颈:“五师弟……你别怪我。”
那人惨叫一声,踉跄倒下,刺他的人又已经追上去,举手再刺。
那男孩就在左近,电光石火间摸起桌上一只药碗,携带着灵力,劈面砸去,正中那人手腕。
“哐当”一声,药碗和骨刺同时落地。
事出突然,旁边的大师兄刚刚反应过来,又怒又急,扑上去厮打:“你疯了?”
另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也哭着过去施救。几个人本来就被镣铐绑成一串,这么一乱,全都摔倒在地上,有人毒发,有人流血,有人哭泣。
元清杭飞奔过去,探了探那人鼻息,再看看那喷涌的血流,心里一沉。
没救了。
下手的那人在地上跪爬几步,嘶声叫:“他反正也要死了!……”
正一片混乱,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变了脸色,伸手一摸,鼻子下面两道血迹蜿蜒而下。
他年纪尚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我也不想死啊……”
杀人的那名弟子挣脱几个师兄弟,匍匐几步,颤声道:“我还有个消息说,能不能……放过我?”
厉红绫充满讥讽地看着他:“说说看?”
“我们神农谷的小公子木嘉荣,马上要过六岁生辰,谷主即将广发请柬,大宴天下。”
他惶急地看看厉红绫:“那是木家独苗,一向最受宠爱。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谷主才会真的伤心欲绝……”
元清杭心里悚然一惊,忍不住飞起小短腿,重重踢了他一脚:“胡说什么?”
这人话里的意思,竟然暗示厉红绫为了旧仇,去杀一个六岁的稚童!
厉红绫眼神变幻,脸庞有一瞬的扭曲,低声呢喃:“呵呵,木嘉荣……好尊贵的名字,好大的排场。”
她没理睬那个少年,却扭头看着元清杭和厉轻鸿,唇角含着讥讽:“看到了么?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就是这样。能手刃亲友,也能出卖师门。”
元清杭终究是忍不住,低声道:“可是红姨,人人都怕死的。”
千古艰难唯一死,用死亡来考验人性,又能得出什么合理的结论。
忽然,厉轻鸿在一边眨眨眼,看似随意地张口:“也不一定啊,这个小药童,他就不怕呢。”
元清杭吓了一跳,刚刚对他的一腔可怜瞬间化成乌有,这小崽子,一张嘴就像只小乌鸦一样,准没好事!
果然,他这一开口,立刻引起了厉红绫的注意。
她盯着一脸漠然的男孩,欺身上前抓住了他的脉门,轻轻一探,“咦”了一声。
“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筑基了,怎么还是一个外门弟子?”她神色狐疑。
男孩面无表情,低垂眼睛,不吭声。
旁边,那位大师兄却一呆:“什么?小七你筑基了?”
怎么可能,别说是在他们药宗,就算是在最重武力修为的剑宗,这个年纪筑基的也都是寥寥无几,要是真的,怎么可能还留在外门?
元清杭却一愣:小七?这是男主的小名?
好像又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厉红绫冷笑:“木家果然都是瞎子,放着个修炼奇才做个外门的药童。可惜,这个奇才很快就要死了。”
元清杭吓了一跳,赶紧又跳上前,小声央求:“红姨……”
厉红绫低头看着男孩:“你不怕死?”
那男孩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五师兄,他脸色本已经极苍白,唇角的血迹也越发黏稠,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
他年纪虽小,看向厉红绫的眼神却不畏惧退缩,只有一丝强忍不住的愤慨:“怕就有用吗?”
厉红绫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倒比大人有骨气。”
她不再理会他,将元清杭和厉轻鸿唤到身边:“这几个人,就给你们练练手。这大半年你们也学了不少丹石药理、解毒秘法,现在试试看能治活几个。”
元清杭心里大大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能救!
这具身体里,的确有着以前的详细记忆,原主的人设就是“狡黠多智”,在修炼和学习上尤其聪慧,各种医理知识,无一不记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以前他自己在病床上学过的一些医学知识,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红姨。”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要是学得好,救活了人,有没有什么奖励?”
只要说有奖励,他就求厉红绫放了这群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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