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来人啊!!”
楼璞凡这张保养了十好几年的公子哥儿脸怎么经得起这么扇,几乎是立刻肿起了半边。
乌攸一边纳罕着人的脸居然这么不禁扇,一边按住了冬青,用一种听起来挺稳,但是带着克制的担忧的声音小声道:
“嘘,冬青,不要叫了,这是楼员外家的楼公子。”
冬青一怔,但她立刻替乌攸抱起不平来:
“楼家的公子又如何!能这样随意近良家女子的身吗?!”
乌攸在楼璞凡的随身小厮看不到的地方,给了楼璞凡一个深情的眼神,但是,她的口气已经恢复了严肃:
“楼公子,希望你不要再来叨扰我了,我已经嫁给了表哥,现在……现在过得很好,如果你再来的话,表哥他说过,他真的会打死你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绝情,但,楼璞凡和白玉及一样,都把乌攸的真话听成了玩笑。
楼璞凡本来是想好好倾诉一番的,倾诉他对她的相思,可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个面生的小丫头给迎面抽了一耳光,但是,乌攸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情人,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
可怜的小人儿,一定是在担忧他吧。自己挨了打,却痛在她心呢。
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斥着深重的情意和痛楚,这不是真爱,能露出这样的眼神么?
楼璞凡永远是这样擅长安慰自己,他捂着自己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乌攸,在店里的伙计上来查看情况前,圆润地滚掉了。
成全了自己三贞九烈的名声,还揍了楼璞凡一巴掌,嗯,还挺划算的。
望着楼璞凡的背影,乌攸瞄了一眼林回今,悄悄对他说: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叫他永久性地滚开呢?”
林回今略沉吟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阴险的微笑:
“嗯,有个办法。你进去先慢慢地观摩着,我会送他去个地方,叫他爽歪歪的。”
乌攸刚想问他是不是想送楼璞凡去什么偏好男色的ji.馆,就见林回今一脸志得意满地尾随楼璞凡而去。
没有道德地为楼璞凡点了个蜡后,乌攸就进了茶室里,叫了一壶山泉水后,她便状似无意地从窗外看了出去,并顺利地看到了街对面端坐着的那朵盛放的奇葩。
白玉及正穿着那天他被丢出去时穿着的衣服,不过倒是洗干净了,老老实实地在对面的一家面馆里擦桌子。
冬青眼睛也尖,往窗外随便一看,一下子就看到了白玉及,当即面色就变了:
“二夫人,这不是那个……”
乌攸淡定地挥了挥手,说:
“是他,不过我们无需招惹他,别惹祸上身。被这样的人缠上了,麻烦一大堆。”
冬青点了点头,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往白玉及的方向瞟。
这一瞟,她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对乌攸说:
“二夫人,你看,好像吵起来了!”
乌攸扭头一看,果然,就这么点儿工夫,底下就闹腾开了。
白玉及那身书生装,看上去蛮玉树临风的,可惜穿的地点不对,在给别人送酒壶的时候,成功地把袖子浸到了人家的面汤中。
人家不干了,叫嚷着要换一碗,但白玉及不肯。
按照白玉及那种奇特的脑回路,乌攸大概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劳资给你端酒壶已经是看得起你了,袖子被面汤泡一下怎么了?就不能吃了?你能不能不这样难伺候?
白玉及是这样想的,嘴上也是这样实诚地说出来了。
乌攸看向底下的骚乱时,看到,白玉及正在嘚啵嘚啵地说着些什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坐在二楼的乌攸隐约能听到几个词汇:
“尊严”、“不食嗟来之食”、“无理取闹”……
而那客人的面色也越来越黑,最终,忍无可忍地抄起面碗,劈头盖脸地兜了白玉及一脑袋。
顶着一脑袋清汤挂面的白玉及登时傻了眼,而白玉及的倒霉老板,才听到风声匆匆赶了出来。
围观群众看来也对白玉及这种自己先做错还想把屎盆子扣人家头上的举动颇为鄙视,具体表现就是,没一个人替他说话的,所有的人都在声讨白玉及的恶劣态度,骂得白玉及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最终的结果,是老板勒令白玉及向客人道歉,并赶快去给客人端碗新面,否则就爱滚哪儿滚哪儿。
在生活的压力下,白玉及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满怀怨愤地说了声对不起。
在围观群众得到说法,纷纷散开后,乌攸犹听到了一句妙语:
“又想要钱又想人捧,你青?楼的啊?”
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像白玉及这种人,还是把他丢到人民群众之中改造,才更有效果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