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抿唇,遂问:“知道多少?”
阮西闻言小心地抬眸看他,咬了咬下唇,诚实地说:“都知道,包括白大哥去找聪哥。”
“聪哥?”这样的称呼让祁慎拧起了眉。
阮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是他不知道聪哥叫的是谁,就说:“曲子聪,黑子的老大。”
废话,这个祁慎当然知道。
他不满的是她对曲子聪的称呼,跟他一样叫曲子聪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叫“聪哥”?
“说说,”他把心里那点儿小私心给压下去,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谈公事一般地看着她。
阮西紧了紧他的外套,眼见瞒不住了,只好从实招来,包括她让她三哥黑了白湛的手机定位,包括自己是怎么跟曲子聪认识的以及周日的交涉。
最后,她在祁慎发表意见前说:“我是故意瞒着您的,但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利于您的事,我只是……想帮您。”
即使以后要跟您保持距离,我也想以我的方式帮您。
这句话是阮西默默在心里想的,她不敢像以前那样说出来,害怕他会看出来她这不齿的心思。
祁慎不明白小丫头还在想别的什么,但现在他却有一事不明。
“你跟曲子聪,什么关系?”昨晚他就想问了,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担心她知道他让人跟着她后会觉得他侵犯了她的某些权益。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些事必须得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才显得逼真。
阮西愣了愣,随即想到下午的事,再一联想他刚才的问题,她不禁觉得好笑。
果然已经把她当成随便的女生了么?以为她跟聪哥?
无奈地抿嘴笑了笑,阮西道:“这个东西的确是他留下的,但那是他闹着玩的,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不过这么说好像更随便了吧,闹着玩就能在身上留吻痕?
阮西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了,忽然间也不想去解释。
就这么误会了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当她是随便的女生,以后跟她保持距离,不正好遂了她的愿么?
祁慎的确想问什么样的朋友闹着玩会在身上留吻痕这样的话,但在看到小丫头嘴角那一丝无奈的笑时到嘴边的话却没问出来。
他怎么能怀疑她?
刚才她自己不也说了,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只是想帮他。
不管她跟曲子聪的关系如何,就她为了他单枪匹马去跟曲子聪交涉这一点来说,她的心意还不够简单吗?
这就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想帮大人分担,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如此一想,祁慎心里便升起一丝自责,习惯性抬手去摸她的头,却被阮西给躲过了。
“时间不早了,祁叔还有什么事吗?”
祁慎的手微顿,但好在他向来不喜于色,面上并未露出异样来,绅士一笑,道:“是不早了,没事了。”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衣服我洗了再还给您。”
阮西几乎在他刚说完就接话了,而后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后对他微微鞠躬,再跟白湛说:“辛苦白大哥,注意安全。”
说罢,冲白湛笑了笑,没等人开车走就转身进了她家院子把门给关上了。
祁慎眼瞧着那好似偷穿了爸爸的衣服的小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悄悄地进了门再关上,他也再看不见她了。
从下午到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发生不愉快,第一次对他这么生疏;
第一次躲开了他的触碰,第一次没目送他走;
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地远离他。
祁慎收了视线看向她刚才坐过的地方,本以为见着人就能和好,谁知他们明明没有再不愉快他这心里却跟压着一块石板一样。
白湛上了车,踩下离合油门,却从后视镜看到了自家老板一脸疲惫无奈的神情。
身为特助,自然要关心老板的情绪等问题,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他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怎么了祁哥?”出了小区大门,白湛问。
祁慎揉了揉太阳穴,不答反问:“我是不是招人嫌了?”
白湛表示一脸懵逼:“?”
祁慎无奈笑了笑,“算了,小丫头也到了叛逆的时候,是我不对在先。”
这种情况,他只能用叛逆来说服自己,否则要想再让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对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头,他也实在做不到再低了。
白湛对自家老板跟阮家小姐不愉快的原因表示一知半解,这时候也不好提供合理的建议。
只能等着两人自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