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英泽冷汗哗啦啦地流。
张母已经多年不问世事,却仍是一针见血。
他在心里组织语言,如何编一个可以说服母亲的理由出来。
张母的目光如有实质一样投射过来,刺得张英泽的心一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怎么糊弄我。”
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她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吗?
“儿子不敢!”张英泽急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老太太从鼻孔里哼出冷气。
儿子小时候怕她,像老鼠怕猫似的,长大了,便怕媳妇。
她也不知道该怪谁。
“子孙不成器,已经够愧对祖宗了。如今,也不知道学了谁的样子,一个个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记得前些天,东惠砸了慎王家小子开的铺子?”
张英泽没想到,母亲连这些事都知道。
那么,杜珺的事情闹得那样大,母亲也一定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把火还压着,没烧起来呢!
张英泽感觉自己跪着的身子在颤抖。
张母当作没看到:“所以啊,凌裕是不能死的。”她的眼中有悲哀之色:“她一倒下,张府便完了。”
升平长公主在,张府才有和周府斗的资本。
凌裕死了,皇帝自然会扶持别的家族,和周府相抗衡。
同理,若是周府灭门,也是一样的道理。
只要皇帝还活着,斗争就不会停止。
张府要么被灭门,要么斗到只剩下张家一族,再无皇族在头上压着。
每一个家族都想做那个可以活到最后的。
凌裕必须好好活着。她看起来越是正常,对张府的好处更多。
所以张家母子不惜代价,想要找出她发病的原因。
官巫看过凌裕,对张英泽说:“这是心病。”
“......”张英泽不相信,因为凌裕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那种悲春伤秋,心事重重的人。
官巫喝了侍女送上来的一碗茶,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情志病,可能因为受了什么刺激。”
他又喝了一口。
张英泽会意,叫人去取三斤那茶叶来,包好,递给官巫。
官巫却没有说如何调养的法子。
张英泽忍不住问。
“非药石之力能解决的。”官巫不紧不慢道:“养着,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张英泽送走官巫,回来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当年那个神仙妃子一样的女孩子啊……那样跋扈,飞扬的女孩子,竟是要终日卧床不起了么?
他踱着步子,去看凌裕。
张英泽却看见,几个丫头拿了四指宽的长布条,试图把凌裕的四肢绑在床的四根柱子上。
凌裕使劲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张英泽气血上涌,赶上去将凌裕抱住了。也不顾挣脱出来的凌裕对他又是抓,又是咬,只是怒斥那几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