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过错,陈家的罪过就只一条,那就是陈信功高震主!皇帝对陈家人是忌惮的,这才是陈家早晚都要倒一次大霉的根源所在。
早在三十年前陈信突然暴毙,陈治就明了了一切。从王爵变成了候爵,这就是拔掉了老虎的牙齿。
一只没有牙的老虎下场能好到哪里去?陈治小心翼翼的在繁花似锦的京城,过着空虚、寂寞、冷的日子。
他深居简出就是努力的在向皇帝表明态度,然而他的委屈求全并没有收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的‘闭门锁院’政策,在他被请入宫中的一刹那就意味着彻底失败了。
陈四维大大方方的跟着那个引路人朝前走,心里不停的猜测着会是什么人要见自己呢?
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进来的地方,知道他今天要过来缴纳红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了,怀安候府也变成了陈府,这时候大多数人对待他们家的态度应该是避之犹恐不及才对。
自从陈治被请入宫,徐管家也曾四处奔走,上下打点希望能迎接候爷回府,结果根本都没人肯帮忙。
虚应一下的就算是给面子了,出力的一个人也没有。因此皇上下旨褫夺爵位,并罚八十斤红铜之时,徐管家直接就认命了。
他连出去张罗一下的心都没有,碰过太多的钉子,早已让他看透了世态炎凉,深知人情似纸薄的徐管家,心里清楚没有必要再去求人了。
陈四维想的脑袋生疼也没想出来会是什么人要见自己,他跟着引路的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个偏殿。
偏殿前面是个宽敞的‘广场’,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孩子在广场上跟一帮小厮追逐打闹,见陈四维朝偏殿走,他跑到台阶上张开双臂挡住了陈四维的去路。
“你是姓陈吗?”那个男孩子和陈四维差不多高,生得凤眉龙目,有些稚气的问话却带着一种气宇轩昂之感,小小年纪气场已经很强大了。
陈四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能在这大理寺里胡跑乱闹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他肯定是官宦之子,难怪有点小嚣张。
陈四维是来交罚款的,不是来得罪人的,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是。”
“你叫陈四维?”那个孩子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陈四维一番。
“是。”陈四维坦然的点了一下头,在这里用不了假名字,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听说你做诗很厉害,我出个对子考考你。”那个孩子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张嘴就来:“风吹马尾千条线。”
陈四维也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日照龙鳞万点金。”
“日照龙鳞万点金?不错不错,果然有你的。”那个孩子顿时喜笑颜开,略向前一步,对陈四维悄悄说道:“我哥对的‘雨打羊毛一片毡’,被我父,父亲给骂了。我想了个‘雪洒荒原万里棉’,没你的好,一会儿老师问起我就用你的,你不许说出去。”
“哦。”陈四维茫然的点点头,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