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下了阶,走到轩辕雪跟前儿,俯身看着她,低吟道:“那朕来说,当年,青云山上的师妹当然不是慕容樱,那么是谁呢?”
“皇兄!”轩辕雪蹙起眉头,那段往事她自己不想提起,更不想让别人提起。可轩辕铭却不管,语气一阴继续说:“那自然是朕的好皇妹,轩辕雪了!那段柔情蜜恋是不是叫皇妹刻骨铭心?久久不得释怀?”
“皇上!”见轩辕铭越发的来了兴致,倾月俯身跪在一侧,“主子……主子她……”
轩辕雪红了眼眶,凝视着轩辕铭,“皇兄何时这般喜欢揭人伤疤了?”
轩辕铭也是心疼这个妹妹,可是若不是逼她到无路可退,他这个妹妹面对自己的伤口,何时服过软,说过真心话?
轩辕铭强忍着心中的不忍,阴冷笑着转身往回走,“朕没这个嗜好,不过皇妹若是愿意,朕大可再猜猜凌铉后来在你面前,与慕容樱如何缠绵,如何的如胶似漆,如何……”
“够了!”那日的种种仿佛突然涌进了轩辕雪的脑海里,一幕幕的清晰回放,“主子……”倾月担忧的扶着轩辕雪,轩辕雪心被千万只针扎透了一般,“皇兄,知道!可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答应凌铉。”
轩辕铭看着泪如雨下的轩辕雪,连连叹息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他稳步上去拥轩辕雪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她,“傻妹妹,如何能让哥哥不顾及你?朕本以为,他伤了你对你无情,若不是为了联合诸国一同对抗辽青国,朕恨不得当下就一剑杀了他!可那日在清凉殿外,他在你面前竟然会放下身段的示弱。朕是男人也是皇帝,朕知道一国君主在他国,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羸弱,以免不轨之徒有机可乘,他自一来白靖就与朕提过,凌铉的身子虚弱不知被何所伤,朕曾经几次也试探过他的底子,他都强撑着仿若无事,可唯独对你不一样。”
轩辕雪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轩辕铭,轩辕铭温柔笑着如小时候一般的安抚着轩辕雪,又道:“他从未在你面前称过朕,从来都是以我相称,你可看他如此对待过皇贵妃或是璇妃?”
“他宫闱里的事情,我如何知道。”轩辕雪撇过头去,轩辕铭看着醋劲儿十足的三妹倒是开心,这样丝毫不掩饰的轩辕雪,他真的盼了太久了。
“你如何不知道?他对你,你对他,你们之间只有彼此最清楚,就如昨夜……”
“昨夜!”轩辕雪腾地从轩辕铭的怀里坐起来,对了,天哪!这是皇宫,是她的家亦是轩辕铭的家,昨夜她只顾着陷入那些过往里,全然忘了四周哪里不是轩辕铭的眼线?自己一定是哪个药没吃对付,她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顶一阵眩晕,真是悔死!
静了静,轩辕铭笑问:“所以,可否依朕?”
只要不是面对凌铉,轩辕雪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即便心中一瞬间的冲动是应允的,可到头来,她不只是明尚国的三公主,她也更害怕一入后宫,万事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到头来情变了,叫她如何自处?
“皇兄……”轩辕雪抚着胸口,干咽几口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许多事情,不是想或者不想,依或者不依就能解决的。雪儿身上有许多事情要做,可能一年两年,也可能三年五载,更可能遥遥无期,如今的雪儿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不经世事的三公主了。皇兄答应过雪儿,就别变了吧。”
轩辕铭眼神沉下来,半晌一口气闷在胸口不得释怀,如果凌铉都留不住轩辕雪,那么他可能真的要失去这个皇妹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轩辕雪回朝,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所以……你要离开吗?”
轩辕雪泪眼看着轩辕铭,暖暖笑起来,“皇兄。皇兄说过,这里是雪儿的家。雪儿无论到哪里,无论何时,都会记得这里是雪儿的家,也都会记得雪儿有一兄一弟在家里等着雪儿,等着雪儿回家……”
尚凌殿里上演着凄凉温情的一幕,可鸾太后这里却满是阴谋重重。
鸾太后悠然的走进内阁,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北面而站的侍女。从身形看,这丫头不过十八九岁,鸾太后心中多有些不满,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帮得了自己?那鬼面人未免也太轻敌了!
“鸾太后不必琢磨了。”那侍女回眸轻笑,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说,“太后保养得真好,年过四十竟还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哼。”鸾太后扭身坐到榻上,“年纪轻轻,嘴皮子倒是不输人。”
“哪有。”那侍女一福身子娇声笑起来,“鸾太后才是嘴上、心里都不输人的主儿,从方才一见奴婢,可不就开始怀疑奴婢的本领了?”
“丫头,这后宫的事儿,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弄些小聪明就行的。”鸾太后轻蔑一瞥,伸手摆弄着香炉,那侍女抽身上前,一把锐利的匕首架在鸾太后的脖颈间,寒光刺入鸾太后的眼里,鸾太后斜眼一怔随即阴笑起来,“怎么?这是你主子让你给我的见面礼?”
那侍女倒也不急,悠哉的收了手,略有些赞许,“主子的眼光还是不错,鸾太后也算是个处事不惊的人物了。奴婢的本事如何,鸾太后不相信奴婢也应该相信奴婢的主子。”
“他?”说起鬼面人,鸾太后也有些不满,自那日出现之后,便就说过几日有人会来寻自己,之后就再没出现过,难道这样的大事还要让人传话不成?
“主子还有大事要做,这样的小事儿,就交由奴婢来做了。”侍女邪笑一声,心中倒是看出来了鸾太后眼里的几分痴情来,真是好笑。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妇,还有着一颗萌动的心,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是樱贵妃身边的大丫头?”鸾太后端了端身子,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哼,他倒是哪里都有人,也不知道哀家这宫里,到底有多少才是自己的人。”
侍女轻声笑笑,福身道:“主子做事周全,一步想万步的本事,奴婢是做不到的,也劝鸾太后不必瞎猜了。奴婢鹜灵,是打皇贵妃入宫就一直跟在身边的人了。倒也是不才,得了几分皇贵妃的信任,往后诸事还要与鸾太后多合作,还望太后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要你与哀家合作顺利,叫他轩辕家不得安宁,哀家也就欣慰了。听说铉皇的身子,哀家看着也是让慕容樱妒忌的时候了。”
“是。”鹜灵嘴角一扬,丝毫没有慕容樱身边贴身侍女的维护劲头儿,倒像是许久未经狩猎的野兽一般,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