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笑嘻嘻道:“外头这么冷,婢子不爱动,等暖和暖和再过去。”
“又不是让你亲自去,随便打发个小丫头就是。”李珍睨过去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不过就是盘点心,不吃又如何。
“娘子……”彩云还欲再劝,就被李珍打断,语气颇为不耐烦,“赶紧送走。”
谁稀罕这盘烂点心!
李珍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李元那丫头不就是为显示自己有个好外家么,稀罕!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不用她得意,将来如何还不一定呢。
憋了一肚子闷气,李珍手里的诗集都快看不下去了,兀自别扭半晌,深呼吸好几口,才算是被这股气顺下。
两盘梅花糕差不多同时送到李珍李珠跟前。
李珠手里捏着针线,正在做鞋子,手旁还放了双旧鞋,方便她比照。
映霞端着小点进来时,李珠立刻就笑了,温温柔柔道:“定是三妹妹想着我,叫人送来的。”
“娘子鼻子好灵。”映霞掩唇笑。
李珠放下针线,动了动鼻子,深深吸一口香气,道:“这糕点算是我尝了,余下都给大姐姐送去。”
“娘子……”映霞眼圈一红,“这是三娘子的心意,您好歹吃一块。”
“心意领了。”李珠拿起针线继续做鞋。
“您送去给大娘子,她也不会用。”映霞不是很想动,大娘子心气高,岂会让人说嘴她欺负庶妹。
见映霞半天没动作,李珠叹了口气,“你呀,越大越不服管,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思,大姐姐虽然脾气差点,人品却没问题,而且她眼睛一向往上看,眼里只容得下三娘、五娘他们。可大姐姐看不到我,嫡母却看得到。”别说就是这一盘点心,就是她多得一块帕子,府上丫头多说她一句性子好,嫡母都红眼。
嫡母崔氏心眼小,没事总爱盯着她,她和姨娘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容易,何必为这点小事惹她不快。她是府上的娘子,嫡母不敢将她如何,可姨娘就随便她磋磨了。
映霞心疼李珠:“娘子,这点心这么多,您吃一小块,没事的。”
“傻丫头。”李珠被说笑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馋么,非要吃。”
映霞打趣:“娘子既然在奴婢心里落下贪嘴的名,怎好白担这名,不如就落到实处,吃一块。”
李珠笑了一会,才道:“别顽皮,快送过去。点心是三娘送来的,她向来周到,送给我们姐妹的点心定然是一样多,块数不会差。大姐姐性子别扭,不会吃三娘送的点心,肯定会将点心送到嫡母那,我这盘梅花糕也一样。到时候若是被嫡母发现块数不一样多,少一块,姨娘又得受委屈。”
嫡母经常拿姨娘撒气,李珠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嫡母不快。
闻言,映霞也不再说笑,赶紧捧着点心出门,招呼一个腿脚快的小丫头,吩咐她快点送去。
见映霞将点心送走空着手回来,,李珠才安心继续低头做针线。
在这个家里,她连吃块点心都不敢随心,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束手束脚,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如今她年岁也大了,想必再过两年就要说亲,嫡母是指不上,只希望祖母能多看顾她些,说一户殷实人家。
到那时,她就能自己当家做主,过舒坦日子,哪怕不如国公府富贵,却舒心自由。
想到美好处,李珠笑弯了眼睛。
映霞瞧见,笑她:“娘子做针线也能做得这么开心。”
李珠不理她,这丫头近来越发淘气了,总来打趣自己。
见自家娘子不理人,映霞笑嘻嘻凑近,轻轻在拍了自己两嘴巴,“娘子,娘子生气啦,奴婢给您陪不是。”说着脑袋硬往李珠跟前凑,李珠怕针伤到她,赶紧停手,无奈嗔她一眼,“你呀,净作怪。”
“嘻嘻,奴婢是怕娘子太累,哪有人一日一日做针线的,伤眼睛,更何况,您还是给一个奴婢做鞋。”说起这个来,映霞就是一阵不忿,娘子她讨好祖母就算了,怎么还去讨好祖母身旁的嬷嬷。
呸,不过就是个奴婢,她也配!
“不许胡闹!”李珠语气冷了冷,“赵嬷嬷自幼服侍老夫人,是长辈。”
那也是奴婢!
映霞不说话,她就是想不通,她能理解娘子担心自己的亲事,也知道嫡母靠不住,只能依靠老夫人。可是,娘子直接讨好老夫人就好了,干嘛拐弯抹角地去讨好赵嬷嬷。
“傻丫头。”李珠淡淡道,“祖母不是谁都能讨好的。”她是庶子的庶女,和老夫人没有血缘上的亲近,若是冒然凑上去,先别说老夫人接不接她的好,嫡母立刻就会将她按下去。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敢去讨好祖母呢?
只希望赵嬷嬷能记着她的好,在祖母面前为她美言几句,让祖母记着她这个人,日后说亲时稍稍费点心。
这回,映霞不说话了。
屋子里静得发空。
李元送了三处梅花糕,到最后,只有李萱是真正吃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