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夏日最最炎热的午后,一般这个时候,程翰林府上正是人人昏昏欲睡的时间,可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大事。
程府大厅。
程翰林一脸忧心忡忡地冲进了大厅,身上连官服都没有脱,额头上不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官服背后都印出了一些汗渍,和平时总是以儒雅君子扬名的程翰林截然不同。
大厅中本来坐在上首的老太君一见儿子回来了,连忙拄着拐杖立起身来,程家主母李氏立马扶着老太君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谢小霸王坠马的事情会和莲儿扯上关系!”程翰林一把挥开下人端来的茶,急的直上火,此时哪还有什么君子风范。
老太君狠狠地用拐杖敲了下地面,瞪了一眼扶着她的李氏:“还不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李氏心下难堪,面上却不显,虽年过四十,可是由于保养得当,仍然风情依旧,伸手掏出怀里的丝绢关切地给程允先擦去额头上的汗:“夫君,怎么急的一头大汗的,小心着凉。”
材质良好的苏杭绸缎随着皓腕的抬起滑落下来,袖口中扑来一阵馨香,一下子让程允先的精神放松了一点。
程允先接过丝绢随便擦了一下,又递还回去,仍旧有些急切道:“快点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但到底看向发妻的眼神还是柔和了一点。
“今天莲儿和墨梅两个丫头坐着府里的马车上街,谁曾想到碰到了谢小霸王,夫君你也知道,这谢小霸王是当街纵马惯了的,这不,莲儿一闪神的功夫就撞上了。这,这小霸王摔断了腿能怪我们莲儿吗?我还没说墨梅丫头还撞到了头呢!”
说到墨梅的时候,李氏用丝绢擦了擦眼角,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可是这眼神中分明透露出了一丝鄙夷。
程允先被唬了一跳:“那莲儿没事吧?”程清莲可是他最宠爱的嫡女,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莲儿丫头就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倒是墨梅丫头,底下的人说还昏迷着呢!”虽然嫡女是比较重要,可是老太君就是看不惯李氏那副伪善的嘴脸。
程允先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对下人说道:“去把大小姐叫过来,再看看三小姐有没有醒了,醒了也叫过来。”
陈氏身边的大丫头一路行色匆匆的来到了程府最小的偏院,还没进门就看到几个小丫头在梅苑门口窃窃私语。
红叶纤眉一挑,立即就摆出了大丫头的谱来:“都堵在门口干什么!都不干活了?”
一个小丫头笑眯眯地迎上前:“红叶姐姐,你不知道啊,这回三小姐摔了脑袋,脑子变得更不行了!”
红叶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死蹄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更不行了!小姐们能由你们这么编排的么?仔细你的皮!”
几个小丫头看到红叶发飙了,连忙你推我攘地散开了。
陈默一把推开想要扶住她的丫头,抬脚就要往外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后脑勺处就一阵紧密的疼痛感传来,顿时眼前一黑,倒退了几步。
春香慌忙扶住了陈默:“小姐,你别吓春香啊。刚刚你被抬回来的时候,可流了不少血呢!现在可不能再随便乱动了,赶紧躺下吧!”
陈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抓着春香的胳膊慢慢地在圆桌旁坐了下来。
刚刚醒来的一瞬间,陈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之前还在和同事讨论一具新运来的腐尸,正要和几个学生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怎么一下子场景就变成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甚至还有一个打扮成古人样子的女孩一直叫自己“小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她陈默做了这么多年的尸体解剖工作,早就将生死之事看的很淡很淡了,更加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果说是梦的话,为什么可以真实到让人连疼痛都那么清晰?
还没等陈默搞清楚状况,红叶已经匆匆地闯进了里屋,看见陈默正扶着头坐在桌前,只是潦草地行了一礼:“三小姐,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去大厅吧,老爷唤你呢!”
红叶天生的一副泼辣相,在这个程家三小姐面前说话一向跋扈惯了,虽然用的是恭敬的词,但是这语调,呵,不知道的人恐怕分不清谁是丫鬟,谁是主子!
春香连忙上前两步,有些着急地看着红叶:“红叶姐,不行啊!小姐她刚刚醒,且疼着呢!要不……。”
“哼!什么时候主子还没开口,就轮到丫鬟插嘴了?是老爷说了,要是三小姐醒了就去前厅,难道你连老爷的话都不当话了?”
红叶一席话说得春香涨红了脸,焦急的看看陈默又看看红叶,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缓缓地放到后脑勺的绷带处,用力一按“嘶!”一阵明显的疼痛再次清晰地传入她的脑神经。
感受器接收到了外界的刺激,反射弧非常完整——这是一个真实的人体!
所以,也就是说,她现在在一个真实的而非臆想的世界里!
陈默一下子陷入了思维的混乱之中,从小坚信唯物主义,面对过无数具尸体都能从容应对的陈默,这一次却不淡定了。
可惜的是,陈默从小有一张俗称的面瘫脸,脸部表情少的可怕,所以屋子里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发现这个已经换了“内芯”的三小姐出现了什么异常,倒是觉得这撞到了头,越发的显得傻气了。
一路上陈默扶着春香的手臂磕磕碰碰地跟在红叶后面走着。
由于后脑勺的疼痛感,陈默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隐约间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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