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孙老爷回来后,孙太太同他商量了下,拍板了,女儿先定了,等明年年底了再嫁。
孙凌两家约了个日子,凌家的冰人,正式上门了。
这一天,孙老爷孙太太都在家,只是不许孙湄菡来,明明知道是事关自己终生的大事,但是被父母逼着留在院中的孙湄菡有些焦躁,几乎坐立不安。
小婵伸着脖子看外面,又看看自家主子,道:“奴婢去前面偷听如何?老爷太太发现不了奴婢的。”
孙湄菡踟蹰了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罢了,并无什么意义。”
彩烟刚给房中的花瓶换了水,顺带在房中把稍微浸了水的帕子和着雪宝一起挂了几处儿,用来给室内降个温。
心焦虽然心焦,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就在这时,小惠打了帘子进来,脸色古怪道:“姑娘,从院墙上伸出来了一只竹竿儿,上面捆了一个锦囊袋子,大约……是凌府给您的。”
孙湄菡一怔,眼瞧着小惠递出来一个被几根线扎的结结实实的锦囊团儿,接过来捏了捏,薄薄的。
扶柔递过来剪刀,把上面缠的线子剪短了去,孙湄菡拆开了一看,笑了。
字迹是凌苍尘的自己没错,只是里面写的内容,叫她看了就好笑。哪有做大哥哥的,拿弟弟妹妹们小时候的糗事来说的。偏生他就干了,里面写了凌府二公子小时候去别府做客时,不小心踢飞了人家府上狗狗的骨头,鬼哭狼嚎的被狗追着咬,最后还是主人家发现了,赶紧把狗撵走了,然后凌府二公子屁股上的衣服,早就被狗咬了一大个洞……
孙湄菡看着好笑,只是心中也有些好奇,他写这个来,是作何?
不等孙湄菡想出凌苍尘的用意来,院中又一个小丫头,在门口探了探头,道:“姑娘,凌府那边,又伸过来了一个竹竿儿。”
自然,这个竹竿儿上面,又困了一个锦囊团儿。
孙湄菡打开了看,这个里面,讲的却是凌丝弦。小丫头年节守夜,穿了身花衣服,长辈给沾来了点儿酒给吃了,年纪小,吃醉了,以为自己是蝴蝶,就在院子里扑来扑去,丫头们拦不住,还是同样吃醉了酒的凌府二公子出马,拿了个网蝴蝶的网杆,把小丫头给套进去了……
“噗嗤……”孙湄菡笑得发抖,揉了揉自己肚子,想了想,道,“去研磨。”
小婵乖巧,去研了磨,孙湄菡又瞅了两眼信纸,笑了会儿,这才起身,取了个空白的信纸来,在上面留了两句话。
“拿个竹竿给送过去,”孙湄菡将就着刚刚送过来的锦囊一裹,递给了小婵,“然后叫院子的丫头们躲躲太阳,这会子热着呢。”
小婵干脆地应了声,接过了锦囊袋子就牵了小惠两个人一同去了。
半响,小婵举着一个新的锦囊袋子回来,对着孙湄菡笑道:“奴婢刚刚到院子,就见又伸过来了一个,奴婢接过来这个,就直接把刚刚姑娘写的回信给捆了过去。”
又一个?
孙湄菡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笑喷了。
刚刚两份信里,一个写的是凌家的二公子,一个是凌家的大姑娘,这一份里面,却写着凌府大公子,他凌苍尘自己小时候的事儿。
在凌苍尘长成一个知趣守礼的君子之前,他也有过熊孩子的时候,不过他熊的时候,孙湄菡还是个奶娃娃,自然不知道。如今,他倒大方,直接写了他记忆中的几件趣事,来逗未婚妻。
凌府大公子四岁,被大三岁的表哥撺掇着抱了个鸟蛋回家,自己孵蛋,一屁股坐碎了,吓得直哭,然后给鸟蛋立了个墓碑……凌府大公子五岁,跟着凌三叔一起去钓鱼,不下心钓到一条大鱼,奈何人太小没力气,凌三叔发现不对的时候,小苍尘差点被鱼拽到河中去了……凌府大公子六岁,入学之后懂事了很多,只是年纪尚小,也悄悄做过在先生茶杯放黄连的事情,然而很不幸,被先生逮了个正着,小苍尘被迫喝完了一杯黄连水,哭都没地儿哭……
孙湄菡几乎笑倒了,原来凌苍尘,也不是一直都如他成人一样稳重大度,小时候皮起来,也是叫人招架不住啊。
这个时候,孙湄菡大约也猜出来为何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凌苍尘给她竹竿儿送信了,只怕是来分她的心的。
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孙湄菡起身出门,使丫头搬了个椅子来,自己在廊下坐下了,举着扇子扇了扇风,兴冲冲等着院墙外伸进来的竹竿儿。
很快,在孙湄菡的期待中,竹竿儿再度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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