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说地塞进胤禛手中,略带期盼地望向胤禛。
“请四贝勒见谅,永谦这孩子太直,有些事儿不开窍。要不,要不之前……也不会一拖再拖。而且他额娘素来畏寒,一入冬就病了,这才没有往宫里递折子求见。一事不烦二主,有劳四贝勒替永谦,向宫中娘娘解释一二可好。”
胤禛一怔,细细品味一番后,自是明白抚远将军的意思。又瞄了信笺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人名。心道:抚远将军当真是有心了,想必是抚远将军在战场上寻摸出的好苗子。不错,不错,宜修提醒得很对,这顿掐……值了。
“将军何必客气。本贝勒托大说一句,这桩婚事,我既是媒人又是六妹妹的兄长,自然要关怀一番。可永谦都来半个月,却一句未提及六妹妹,我自然是心急的,还望您见谅则个,也不是有心在您面前训斥他。”
“自然,自然。没有您相助,这臭小子哪来如此好的运道尚公主。这顿训,是他应得的。”
“好,您先坐。”胤禛收好信笺后,又从一个书案上取出宜修给的小册子,递给抚远将军。
“多谢贝勒爷。永谦,还不过来给贝勒爷见礼 ,真是没一点眼力劲。”
抚远将军接过小册子大喜,里面全都是通贵人、纯悫公主的喜好与脾性之类的记录。原以为四贝勒是借故想要武将名单,本来就是商量好的,现在给了也不亏,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关心妹妹。可见,京中四贝勒“面冷心热”的传言,也不假。
“那里那里,永谦战场上英勇无比,是满洲巴图鲁,只是……有点不开窍,将军多多开导一二即可,何须如此。”话已说开,又得了好处,胤禛乐得说两句场面话。
抚远将军却当了真,别看自己是满人,又是勋贵,又有兵权,看似高人一等,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如今有战事,过的还算可以。问题在于,那个武将勋贵屁股底下是干净的?随着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他们这群勋贵武将,要么不站队中立,要么就被裹挟进去。
可有的时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日子当真是……就是皇上,也是战时起用,非战时冷落。就他观察,这一年多以来,四贝勒对永谦一直优待,就是出了乌拉那拉……那件事后,也不曾疏远过。儿子跟着他,自己倒是放心的。既然如此,索性就再透点事儿,就当是给儿子铺路。
打定主意,抚远将军朝着四贝勒耳语一番:明珠早已不再是十四年前的兵部尚书,如今,武将各自分散,对谁都不服气。明珠的末路要到来,索额图还会远吗?
甚至,索额图一定会在明珠之前倒,不然,皇上没法震慑武将,顺利收回兵权。贝勒爷得早做准备,除了中层武将,得多从下层武将入手,拉拢一些人,以防万一。
胤禛闻言大惊,却也明白,抚远将军这是要投诚。当然,他是皇阿玛的臣子,不可能明目张胆站到自己身后,而是要给永谦铺路。而他敢如此议论明珠,便是说明此次蒙古战乱,明珠在前线的表现并不好。
抚远将军一介武夫,都能看出明珠与索额图的末路,那其他人呢?想必明年朝堂上一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自己拉拢人的脚步必须加快。
胤禛先看了看永谦,再对抚远将军回以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接着又聊起最近朝堂上党争愈演愈烈、户部国库亏空……
永谦瞧着自家阿玛与四贝勒之间的往来,又羞又气又愧,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等二人聊完。
好在没一会儿,苏培盛进来禀报,酒席已备好。
被冷落的永谦,在酒席上数度给胤禛灌酒。
胤禛刚得了抚远将军的提醒,自然不会推辞。
华灯初上,三杯两盏之下,主客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