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边的厢房,解了衣襟,给胤禛胸前换药。“爷,抄没包衣,是不是要清点财产?”
胤禛:“你问这个干吗?不是不插手男人的事儿吗?”
宜修翻了个白眼,语气中略带凌厉:“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爷,咱们府上被贪墨的银子,你办这差事总得要回来吧!”
“宜修,你如今这么有些……”胤禛被宜修的话吓住,往日宜修从不问他差事,现在怎么如此……
“市侩是吗?”宜修替胤禛把话说完,不等胤禛的回应,咬着牙低声说:“爷,您的个性我是知道的,素来不爱同流合污。可是,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府上姐妹们接连有孕,孩子生下来,要吃要喝要穿要用。
“便是现在的四个妹妹,若都是儿子,咱们就得备五份聘礼,若是女儿,就得从小攒嫁妆。我的爷,咱们府上一年出支平衡就不错了,难不成光靠姐妹们的嫁妆与母族助力,备齐将来孩子们的嫁妆与聘礼?”
“还有,其他事儿妾身不管,府上的钱被贪墨了,虽然是在妾身进府之前,但那也是府里的家当。丑话说前面,您要是不想做下一个五弟,最好一两不少地把钱给弄回来。”
一提五弟,胤禛想起如今百姓们讨论皇子阿哥挪用福晋嫁妆的模样(五福晋说话算话,在查出贪污的第二天,见五阿哥真没填回钱,大着胆让人把五贝勒挪用福晋嫁妆的事儿在大街小巷传遍了,五阿哥被百姓议论的都不敢出门),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可素来坚持的原则,让他仍旧摇了摇头。
宜修见状,不怒反笑,一手用纤纤玉指,在胤禛大腿上一顿掐,一手用帕子堵住胤禛的嘴,悄悄说:“十弟、十二弟在外面,爷要是叫出来了,可是会被笑话的哦!”
爱面子的胤禛被掐出了泪,愣是没喊出一句。
等到宜修大发慈悲抽出帕子后,胤禛不明所以,指着宜修想说些什么。可宜修坚定的神色告诉他,若是他真的敢说放肆,后果绝对更惨!
两人对视一眼,宜修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爷,有些规矩存在总是有道理的。您不愿意同流合污,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上至皇阿玛,下至平头百姓,都离不开人情往来,为人处世就不能脱离大众。”
“妾身管家多年,明白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没有好处,奴才凭什么给卖命。如今,妾身也不是要您索贿,只是想让您把府上损失的银子弄回来,不过分吧!再说了,您管得住您自己,管得住十弟、十二弟吗?尤其是十二弟,第一次办差,还跟母族有关,不攒点家当,以后怎么办?”
胤禛被宜修说得一愣一愣,大腿上传来的疼痛,以及宜修凌厉的语气,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是不答应宜修,估计自己绝对不过好过,腿可能也保不住了……想想后院有孕的妾室,想想宫里的弘晖与安佳,当年佟额娘留了嫁妆给自己,总不能自己什么都不给孩子们留吧?
几度思索下,胤禛终于抛弃了以往的原则——决定按照潜规则,把府上损失的银子都补回来。反正,自己不答应,十弟也会答应的,自己决定多少,总好过十弟全贪了。
很好……就是这样!
头次被宜修“家暴”洗礼的胤禛,刹那间发挥自己审时度势的天赋,快速地给完成了自己给自己洗脑的操作,把原先那个冷心冷清、独立于世、不谙人情的自己给抛到脑后。
转变观念后,胤禛瞬间觉得呼吸都通畅了。特别是在宜修恢复以往娇滴滴的贤妻模样,继续给他换药后,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貌似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大腿的疼痛感,不合时宜地出现,提醒他……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