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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真的。”丘哲一下子明白过来。
“小丘,如果你还是这么天真,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上。”张洵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过去几年干了些什么,是不是一直隐居不问世事,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对人心的险恶,应该有自己的认识。”
“我知道人心险恶,”丘哲道:“可是我们是炼气士,想要成仙得道,怎么能跟凡人一样龌龊?”
“你已经是神仙了吗?”张洵反问道。
“不是,还差得远。”
“既然你知道我们不是神仙,那就还是凡人。只要是凡人就有欲望,有恶念。而炼气士又掌握了超越凡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越强,就越危险。”
“为什么?”
“你平常踩死过蚂蚁吗?”
“不知道,没留意过。”
“你看,你不会在意蚂蚁的死活,因为你不是蚂蚁。同样的道理,一个人掌握了非人的力量,他也不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因为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作凡人了,这就是所谓上位者的善恶。古往今来,处于社会上游的人,有几个会是真正的好人呢?力量一旦脱离约束,它所带来的危险就越大。不管是凡人、武者,还是我们炼气士,就连真正的神仙,也不会例外。”
“那心性呢?修道不是最讲求心性吗?”
“你要明白心性是什么?”张洵道:“所谓心性,是指一个人意志的坚定、精神的强大,心性只关乎强弱,跟善恶没有关系。一个人心性好,做什么事都容易成功,就算是作恶,也比别人强。能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也是一种成功。到了那个地步,恶即是善,黑即是白。”
“恶人也能成仙?”
“恶人成仙的比比皆是,只不过没有暴露的就是神仙,恶行败露的,就换了个称呼,叫作魔头。”
丘哲盯着张洵看了许久,看到对方一脸坦然,终究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我来只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其他人想什么,我管不着也不必去管。”他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隐约有点后悔来趟这趟浑水。“要是崔鹏在就好了,凭他的脑子,一定可以看出这些人里头谁比较可靠。”
想到崔鹏,他就跟着想起管临风,说起来,对方给他的窃听器,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些天下来,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算是还了。结果如何,就不是他管的事情了。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在江东城的某间办公室里,一身便装的管临风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听着下属的汇报:
“管处,十七号窃听器第三天就失去了联系,完全没有任何信号再返回来。”
“噢,不要紧,这正好说明丘哲已经混进去了。”
“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不不,只要丘哲混进去就好,”管临风搓着手:“一开始我就没指望那窃听器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个演戏的道具。只要丘哲肯趟这趟浑水而已,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以他的个性,我真怕他随手甩手不干。”
“什么?”他的下属是一位年轻而较真的女士,听到这个答复,一脸“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的表情:“价值上百万的设备,就为了当个道具?为什么不弄个假的?”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这句话在管临风的嘴巴转了一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细节,细节你懂吗?在这样重要的事情面前,任何细节都不能马虎,区区一点设备算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办好我交代的事情就行。”管临风有点不耐烦,挥挥手吩咐下属离开。
等女士离开之后,管临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东南方向,眼神中有着奇异的光芒:
“继续看戏吧,”他喃喃地说:“我很想看看,等你发现身边的人都陷进去,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