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哭了,要哭的应该是我才对,听到没不准哭,在哭我不客气了,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顾谨言再次替她擦干眼泪,“小尾巴,我顾谨言是个大男人,这点伤痛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一点儿都不算,明白吗?”
鸢尾难受的呜咽一声,紧紧地抱住了他的颈项,埋在他的脖子里,忍不住嘶声痛哭起来。
怎么会不算什么呢?都已经少了半条腿了,而老天还要这么反反复复的折磨着他!
鸢尾的眼泪,一瞬间就将他的皮肤给染湿,滚烫滚烫的,落在了顾谨言的颈项间,透过皮肤,渗了进去,仿佛是要将他的心口也烫伤了去一般。
顾谨言耐着心思哄着怀里的鸢尾,就像三年前一样。
粗粝的大手,缓缓地抚过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给她顺着气儿,“听话,别哭了!其实,戴假肢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痛苦,我用的这些假肢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像这种发炎的次数,几乎是少之又少,只是不巧,被你给撞见了罢了!真的,我说的句句属实,一句都没骗你!”
他顾谨言所用的假肢可都是特定款的,且是全世界最优质的,所以基本是不会出现什么排异现象,像今儿这样发炎,还真是个小意外而已!
“好吧……”鸢尾把小脸蛋从他的脖子里退出来,扇着泪眸,看着他,同他道:“那你答应我,以后有问题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瞒着我了,你以为那是对我好,可其实根本就是我把往死里折磨!若是你今天真的就这么走了,你觉得我这一晚上,还能睡着吗?”
顾谨言勾了勾嘴角,轻挑眉峰,“真的就这么担心我?”
“你都把我折腾成这样了,还不够吗?居然还敢笑!”
鸢尾想来还一阵生气,他低头,张口在咬住了顾谨言的耳朵。
贝齿还真挺用力的,惹得顾谨言吃痛的喊出声来。
他喊得不是疼,而是……
“好舒服……”这家伙!
顾谨言,你还敢再无耻一点吗?
鸢尾实在被他逗得又羞又气。
两个人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上好了药,也把吹干给吹干了。
鸢尾的长发,柔顺的散在顾谨言的大手中,他歪着脑袋,赏心悦目的盯着她看着,“为什么想着把头发烫卷了?”
印象里,鸢尾一直是一头乌黑,柔顺如瀑一般的直发,洒在背上,有些高冷,却又是说不出的清新。
顾谨言其实特别怀念那个模样的她!不过总的说来,只要是她,都挺好的!
“不为什么!换个发型,也就顺便换个心情,难道这样不好看吗?”
三年前,鸢尾失恋过后,心灵受了强大的重创,就跑去美国疗伤了。
她还记得那日,自己坐在理发店中,她要求造型师给自己直接剃个光头,想着让所有的心烦事都随着她的发丝随风而去,却不想,那个造型师愣是舍不得给她剪,最后实在没辙,就给她做了个卷发,然而,每次发根上长出点新的,鸢尾就习惯性的再次去把头发重新弄卷。
她似乎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执念,仿佛是这样就能把她过往那些种种都抛开似得,可是却殊不知,如此不过只是稍微慰藉了自己那颗受伤的小心脏,但实际上抛得开吗?根本就抛不开去!
“换个发型,换个心情?”顾谨言捕捉到她的话,低声呢喃了一句,转而又问她道:“三年前,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美国的?”
这一点,顾谨言好奇!好奇得快要疯了!
他要知道,三年前她收到自己的那封信后是什么心情,而后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而离开他的。
鸢尾正在给他的腿部做着按摩,听得顾谨言问他,他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却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提起三年前那些伤与痛,鸢尾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又想到从前他对自己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就如同现在这一般……
喜欢的时候,把她捆在身边,不喜欢的时候,就狠狠地推离她,让她一颗心永远都感觉没有着落,仿佛被一根绳子悬着,因他的宠幸而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她时而幸福,而又时而痛苦着。
“算了,过往的事情,说太多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也不想再多提了!”
对于过去的事情,鸢尾实在没什么好的回忆,她说着,起了身来,却还不忘叮嘱他一句:“我先去睡了,你也赶紧准备睡吧!记住啊,腿不能沾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她交代了一句,就进了自己的卧室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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