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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双眼睛,直直的,恶狠狠地瞪着他。
揪着他衬衫的两只小手,抖得像筛子。
薛秉扣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里面走。
冷……
停尸房里,每一丝空气都寒得刺骨,冷得锥心。
暮楚明明穿着拖鞋,却只觉得每一步,都似光脚踩在了冰上一般。
房间里,躺着一口透明的水晶冰棺,水晶冰棺里,躺着一个安静的人……
暮楚明明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该走了,该离开了,冰棺里的真相,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可偏偏,脚下的步子,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沉重的朝冰棺挪了过去。
冰棺里,那抹熟悉的身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似是睡着了一般。
或许,真的也只是睡着了……
他的五官,还是那样俊美无俦。
暮楚发誓,他是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绝对没有其一。
无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鼻子,亦或是他性感凉薄的唇瓣……
这样的他,怎会忽然间就走了呢?
当然不会!
他那么强大,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的他,又怎会被人轻易撼动到生命呢?
“司沉……”
暮楚在冰棺前跪了下来,伸手,去触他完美无瑕的脸庞,“司沉……”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而出,滴在他苍白没有半丝血色的颊腮上,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渗进了冰棺里,染湿了他的面庞,也沁湿了他的发丝……
“司沉,快睁开眼,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紧闭的双眼,“求你……”
“呜呜呜呜……”
她压抑着哭声,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只一遍又一遍,同他说话,与他聊天,“我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很无聊的,你陪我说说话,不好吗?”
没有人回应她。
暮楚的眼泪,越落越急。
薛秉站在门口看着,悄然抹了抹泪,最后,还是退出了房间去,留了独立的空间给暮楚送行。
“司沉……”
“司沉!”
“司沉”
暮楚不停地,一遍一遍哭喊着他的名字,“你看到我在掉眼泪了吗?怎么还不醒来给我擦眼泪呢?我现在心口好痛,好痛……你快醒来,快醒来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好不好……”
暮楚握着他僵硬的手,胡乱的往自己脸颊上蹭,然而,他的手,却始终僵硬着没有半丝半点的温度,更没有半分半离的人气。
暮楚难以接受。
她冰冷的娇躯不住的打着抖儿,“司沉,我冷……”
她说着,毫无顾忌的就爬进了那口冰棺里去。
冰棺冷得渗人,可她却是丝毫也感觉不到一般。
她趴在楼司沉僵硬的躯体之上,脸埋在他的胸口,双手将他僵硬的腰身锁得紧紧地,泪水无声的往外流着,沿着眼角,渗透进他的衣衫里,她嘶哑着声音,细细碎碎的呢喃着:“司沉,我抱着你,抱着你,我们都不会那么冷,你也不会这么僵冷了,我会暖化你,我会暖化你的……”
暮楚抬起头来,看身下的他。
他们的鼻尖,相距不到两厘米,可暮楚却丝毫感觉不到他任何的存在。
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更察觉不到他的呼吸……
“司沉……”
她含泪,低头,亲吻着他的薄唇。
即使他的薄唇已然僵硬,即使,得不到他的半分半点的回应。
可她仍旧,缠绵的亲吻着他,眼泪如雨般倾泻而下。
“司沉,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的红唇捻转过他僵硬的薄唇,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她嘶哑的继续说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司沉,我爱你!”
“如果你走了,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呜呜呜呜……”
暮楚亲吻着他,从他的薄唇,到他紧闭的眼睛,而后是他高挺的鼻梁,他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颊,最后重新落回到了他的薄唇之上。
泪,如雨下。
“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明知道的……”
“醒过来,好吗?求你!楼司沉,求求你!醒过来吧!醒过来,好不好?”
“司沉!”
“楼司沉”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暮楚的情绪,尤起初的安静,忽而转为激动,直到此时此刻,彻底的崩溃决堤。
她抓着他的胸口,歇斯底里的失声大喊着,央求着,甚至还有几分撒泼的意味,“楼司沉,你醒来!醒来不准再睡了,不准睡了!你赶紧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