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等久了,快进来吧,屋子里暖和。”
温岚随玉扣子进了屋,外间屋子里一共坐着三个公公,都上了些年纪。不过他们没有停下,又向内走进了里间屋里。温岚这才看见一个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公公。年纪在四十上下,很是精明的一副面容。只是不知他一向如此欺生呢,还是受了谁的指使。
温岚进屋,马公公眼睛抬也不抬。向他见礼,也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待了半响他才一副忽然想起她们的样子。
“你们不过两人,为何要领三人份的东西?要知道勤俭节约是个美德,我们虽然是在皇宫,可也不能骄奢不知节俭。”
“回马公公的话,温岚此次进宫一行一共三人,只是这第三个人目前有事被困住了,我们这才想要替她将东西领回去。”
“既然人还未来那就等她人来了再说吧。”
“可是万一她一会儿到了,晚上休息该怎么办?天寒地冻的要是没有被褥那人岂不要被冻坏了?”侍书一听不禁有些着急,赶忙争辩道。
“侍书!”温岚喊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拦住。
马公公一直在等的似乎便是侍书这句话,他要的就是抓住温岚她们言谈中的语病从而大做文章。如今听见侍书的话马公公立刻跟打了鸡血般精神起来。
“咱家我掌管内库多年,从未有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质疑我的决定。你们既然不满意带两床被褥回去那就不要拿好了!等人齐了再来不迟。”
“公公莫要生气!”温岚上前一步说道,“我二人到哪里敢质疑公公的安排。只是温岚虽不才可毕竟是在太后跟前听差,这要万一病倒了说起胡话来,传到太后耳朵里可就不好了!只是不知到时吃苦受罪的会是谁?”
温岚本不想锋芒太露,可是如今马公公这番话却让她不得不出头。否则莫说今日拿不到被褥,以后拿不拿得到也很难说。
“你敢威胁我?”马公公一拍桌子坐了起来,那一双眼珠似要从眼眶里掉下来,
温岚朝马公公福了一福,依旧笑意妍妍地说:“温岚不敢!我小小年纪又是初来乍到,怎敢如此做,难道以后我不想继续和您打交道了吗?再说,想要看我出糗的人定然不再少数,没得劳烦马公公亲自动手!您说呢?”
温岚说完向前走了几步,从袖笼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床榻旁的小几上。温岚注意到,马公公在看到银票的那一刹那左眼的眉毛向上跳了一跳。
温岚放下银票就又退了回来,低眉敛目再不说话,侍书也是如此。
又等了片刻,马公公张口道,“玉扣子,领着她们去拿东西,就是我准备好的那一捆。”
玉扣子闻声高兴地领着温岚去了存放被褥的房间。东西果真已经准备好了,整整齐齐玛在地上,一共三个小堆。
玉扣子兴冲冲走过去,抱起被褥递给温岚。温岚刚想去接,玉扣子又将手收了回去。温岚登时便对玉扣子有了看法,原来又是一个讨要好处的,方才还真是高看他了。
玉扣子显然没注意温岚的神情变化,他仔细看了看被褥的边角最后对温岚和侍书说:“你们稍等,我给你们重新找来三套。”
趁玉扣子离开的空档,温岚掂了掂没有来得及抱走的被褥。结果看似厚实的东西却原来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离开内库回到燕禧宫的时候侍书还是忿忿不平,不停地为温岚今日的遭遇感到委屈。
“姑娘,那个马公公真是黑心。让咱们站在雪地里那么长时间不说,竟然还不想让咱们将被褥领回去。如果说这样也罢了的话,最后还准备了三套蓄满柳絮的被褥给咱们。姑娘知道什么是柳絮吗?就是春天天上飘的那种白色看起来像棉花一般的东西。那种东西虽然看起来和棉花一样,其实却轻飘飘的。偌大一团用手一捏就没有了。马公公将这掺了棉絮的被褥给咱们,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今日多亏了玉扣子,若不是他,我们也就将挡不了风寒的东西抱回去了。”
“说的不错,当时我还差点误会他了。我以为他不让我们搬东西是为了要钱。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姑娘现在知道他是好人也不晚啊!”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宫女力喝她们道:“皇上、皇后马上就要过来了,岂容尔等在此喧哗!还不速速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