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缇——”
耳边一声惊呼,她蓦然惊醒。
眼眸半睁之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风声,她下意识将头撇向一侧,与此同时,一把激光凝成的巨斧落地,激起无数的沙石,刮得她面颊生疼。
“黛缇——”
神情恍惚间,有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她借力勉强站稳,刚要开口说话,刚才那把巨斧已夹着凌厉之势再次向她砍来。
“噗,嗤——”
是巨斧砍入*与骨骼的声音。
她惊恐地抬起头,刚才拽起她的那人正挡在她身前,是个褐发少年,他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她,唇角溢出绿色的液体,然后缓缓扯开一笑:“……这个时候走神可是不对的,黛缇。”
话刚说完,少年的全身已经结了冰,再眨眼就冻成了冰块,倒地的刹那碎成一片。
原本遥远的声息在一瞬间全数涌回,她抬头远目,震耳的兵器撞击声中,夹杂着滔天的惨叫声。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厮杀,搏斗不停,鼻息之间是浓浓的血腥味,无数的尸体堆积成山,绿色的液体染遍整个战场。
是这样的惨烈的战争。
风声再次呼啸袭来,她就地一滚,下意识抬起手臂往上一挡,疼痛没有如期而来,她抬头一看,手持巨斧的敌人已经被一把光剑直接将头颅劈成了两半,倒地而亡。
随之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人。
这男人长得相当俊美,一头顺直亮丽的及腰金发,眼眸深邃,瞳色是幽深的碧,薄唇,高挺的鼻梁,刀刻一般的精致轮廓,右耳上的红色耳钉就像是一滴鲜艳的血液。
若不是因为男人身形挺拔,一身白色军装,又披着不合时宜的同色系披风,乍一看见他,她根本无法判断他的年龄和性别。
这男人一出现,她就觉得周围的声息再次遥远,那些互相厮杀的人影不断模糊,唯有他的面孔鲜明清晰地映入她的眸底。
男人迈以从容的步伐缓缓走向她,手中的光剑在地上拉出长长的痕线,一举一动万分的温文与优雅。
“噢,可怜的小家伙。费尽心思逃脱出来,就是为了死在这里么?”
他的嗓音清冷,富有磁性,明明是如此轻佻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带着发号施令的惯性无情,给予听者莫名的压迫感。
男人踢了踢躺在她身旁早已死去了的褐发少年,冰块已经融化,露出少年残断的四肢,绿色液体流了一地,他却愉快地吹了个口哨:“果然是低贱的杂种,这血液鲜艳得让我犯恶心。”
说着,男人撩开披风,蹲了下来,戴着白手套的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与她对视:“呐,这个连一星级都排不上的星球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归宿?”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是比汪洋还要幽深的碧色,只是那眼神太过凌厉。
唇舌不听使唤地颤动起来,她听见自己口齿不清地发出声音:“……你…你是谁?”
碧眸在瞬间冻结,男人一把抓起她的头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半响,才似笑非笑地开口:“自由了几天,就将自己伟大的主人给忘了是吗?”
主……主人?
瞳孔无意识地放大,放大又缩小,她张口刚要说话,头皮又是一阵纠痛,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话说回来,逃出来了又怎么样?”男人的手伴随着他不怒而威的独特语调一同抚上她的脖颈:“就算你费尽心思逃出来了,颈环依旧存在。”
……颈环?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男人口中所说的颈环。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颈环摘不下来,你就只能一直被束缚着。没有真正自由的自由,这样……你也想要吗?”
男人的话语带着冰冻三尺的寒气,她抿了抿嘴,并不打算回话,却意外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冲破喉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就算是一瞬间……只要能从纳塔特……只要能从…能从你的身边逃脱,就算……就算是一瞬间的自由之身,我也……我也不愿放弃!”
怎么回事?
她明明没有想要说话,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发出了声音?
……纳塔特?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逃脱?什么自由之身?……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感觉不太好,不,准确的来说,她感觉一切很不真实,现在的她就像是被切割成了两个人,一个冷眼旁观另一个苦苦挣扎。
只是……为什么要挣扎?
她下意识将手举到眼前,瞳孔骤缩,这……这不是她的手!
“最初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男人幽碧双眼里迸发出令她心生畏惧的寒光,与此同时,脖子被他猛地一掐,呼吸瞬间困难:“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身为宠物的自觉么?黛缇.尔弗格瑟里。”
她急促地喘息,用力地掰着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怎么掰也掰不动:“咳……你干…你干什么?…咳咳……放开我!”
“在死亡边缘挣扎可是个不错的享受呢。”对方扯开唇角,明明眼角眉梢的笑意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可是那双幽深的碧眸里却一片冰冷。
“你放开…咳咳…放开我!……”她使劲地挣扎着,脸色开始由红转青:“你…你到…咳……你…到底是谁?……”
“啧,真将自己伟大的主人给忘了吗?”男人不答反问,渐渐收紧掐住她脖子的手,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满意地看着她在他的手上垂死挣扎:“真是令人苦恼啊,说过多少次了——身为宠物就要有宠物的觉悟,自由这种东西……是你最不该窥觊的!”
呼吸…呼吸好困难……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的双眼开始翻白,原本用力扳着对方手的手也只能无力地垂在双侧,眼前一片白茫,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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