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份卷子你怎么发现的?”萧飞卿问。
玉如妍说:“我也是随便翻了翻,在不中的那几卷里偶然发现的。幸亏我看了一下,不然这冤情也不会呈现在我们面前。”
萧飞卿道:“我去找杨将军,让他把这个考生带来。”
根据登记册,杨楚亭很快把这个叫苏岸的考生带到了翰林院中。只见他样貌清秀,出尘脱俗,确实一身粗布衣服,可丝毫掩饰不住他的脱俗的气质。
见到苏岸的第一面,萧飞卿也惊讶了一下,他竟然和玉如妍有些神似。
“你是苏岸吗?”玉如妍问道。
“是的。”苏岸答道,“见过三位……”
玉如妍道:“你有举人功名在身,可以免跪。”
萧飞卿举起卷子递给他,问道:“这个卷子是你本人写的吗?”
苏岸点点头,说:“是的,大人。”
玉如妍问:“你是有冤情想要通过这个告诉我们吗?”
苏岸哽咽了一下,说:“是的,大人。”
“那你说出来吧,到底有何冤情?”萧飞卿问道。
苏岸抬头看了看萧飞卿和杨楚亭,跪下说:“这件事……我只想跟玉大人说,请二位大人见谅。”
萧飞卿和杨楚亭对视一眼,只听玉如妍说:“二位大人就先回避一下吧。”
“好,我们就在外面。”杨楚亭道。
两人出去后,苏岸哭着跪下来,说:“请大人为我全家伸冤啊!”
玉如妍忙上前扶起苏岸,说:“大嫂,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苏岸惊讶地看着玉如妍,问:“大人您知道我是……”
“从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女扮男装的。”玉如妍说,“你有什么冤情,慢慢讲来。”
玉如妍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只听她边哭边说:“小女子贱名柳穗,家住广汉府余翔县,丈夫名叫苏岸。当地的县官恶霸联合起来,害我丈夫和孩子,大人,小女子……”
说到这里,柳穗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
玉如妍耐心地等着,她声音渐渐平复后,才问道:“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丈夫是举人,有功名在身,按理说当地的县官应该巴结才对啊。为何要害你们呢?是为了钱财吗?”
柳穗哭着点了点头,说:“是,那恶霸是县太爷的远方亲戚,在我们县里一向都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谁知那个恶霸……他看上了小女子,才引出这后面的是非……”
原来这柳穗年幼失依,只好借住在亲戚家中,也就是她后来的夫家。柳穗天资聪慧,从小跟着青梅竹马的丈夫苏岸一起读书写字,在丈夫考试期间,是柳穗一直帮他备课复习。苏岸中了秀才后,苏家做主,让二人成了亲。成亲后,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久后,苏家二老去世,只剩下小夫妻。柳穗做针线贴补家用,工夫君读书。
苏岸很争气,中举后在县里更加风光,前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有县官的远方亲戚,当地的恶霸王吉,外号“王一刀”。王吉在苏家看上了柳穗的美色,用金钱诱惑苏岸休妻,遭到苏岸的严厉拒绝。
王吉就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和县官商量后,王吉找了几个混混,趁夜绑架了柳穗到家中,又给苏岸下了迷药,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写下“休书”。在家中,王吉强行占有了昏迷的柳穗,柳穗醒来后羞愤自尽未遂,这时苏岸找来,王吉打晕了苏岸。又卑鄙地将柳穗和苏岸脱光了仍在柴房中,并故意叫来了街坊四邻“捉奸”。
县官派人赶到,将两人捉拿,王吉声称已经纳了柳穗为妾,苏岸无耻居然强暴自己的爱妾。苏岸被县官以“****妇女”的罪名下了大狱。王吉强行带柳穗回家,多次施暴,导致柳穗流产。柳穗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有孕,此时传来苏岸在狱中急病而死的消息。
接连的打击让柳穗痛不欲生,但想到枉死的丈夫和孩子,柳穗坚强地活了下来。她开始假装对王吉虚与委蛇,大献殷勤,王吉渐渐放松了警惕。柳穗趁他外出时,逃出了余翔县,离开之前,回家中在灶坑中取出了全部家当银两,一路到了京城。恰逢春闱前,柳穗集中了全部家当,变卖了所有首饰,在黑市用丈夫的名字做了假的证件,顺利进了考场。
柳穗没有多大的胜算,也不知道这份鸣冤的卷子能不能被看到。柳穗利用她的才华和机智,将满腔悲愤写在卷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