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姑,身子不要紧吧。听吓人说,红姑一反常态,至今仍未出房门,特地来看看。”当王忆竹出现在红姑房间时,红姑脸上稍微有了血色,努力撑坐在床头。“多谢姑娘关心。”红姑努力保持着平静,“老奴不过是患了风寒,伤了身,过一两日便没事了。”
“当真?”王忆竹扬了扬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两日便能没事?都说病来如山倒,红姑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红姑如果不介意,不妨让我替你诊治。我自幼熟读医书,略懂岐黄之术。”
红姑干咳了几声,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姑娘乃万金之躯,岂能沾了老奴的晦气。姑娘放心,老奴会很快好起来的。老奴还等着姑娘和王子大婚,讨一杯喜酒来喝。”
“红姑执意如此,忆竹也不便勉强。”王忆竹保持着一脸得体的笑容,“如此,我便回房间去了。”出得门时,只听红姑说了一句,“姑娘半夜记得将房门锁好。”王忆竹唇角微翘,看来目的达到了。
夜里,花香阵阵。
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入,扶着身子坐在木椅上。
“你终究是来了。”王忆竹笑盈盈地盯着黑衣人。当然黑衣人看不到她的笑容,她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力气。刚才提气飞来,耗去了大量的内功。如果不是中毒,她怎会如此脆弱不堪?
黑衣人气若游丝,“姑娘,救我。”
“你的毒是谁下的?”王忆竹问。尽管已猜到了三分,但到底未加证实。昨夜,她将毒液带回后研究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罢了,他不是恶魔!可事实摆在眼前。
黑衣人开口,“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信了他的花言巧语……都说文人擅长攻心,这话不假,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背上这一生的枷锁,进退维谷……”
“他?”王忆竹问。
“陈家老爷陈穆和,陈皓然的亲生父亲。”黑衣人苦笑,“我怎么就信了那些话呢?自作孽,不可活。王姑娘,你耐心听,我和他的故事长着呢。”
很多年前,她不过是赫连城小户人家的闺女,待字闺中。只一眼,便爱上了英俊潇洒的陈穆和。陈穆和已有妻子,但他承诺,会纳她为妾。她满心欢喜,等着那顶大红花轿。花轿没等来,反倒等来了入宫当宫女的通知。
她哭过,闹过,埋怨他不早点娶她进门。他哄她,宠她,劝她接受事实。在那以后,他们偷偷约会,偷偷颠鸾倒凤。他说,他遇到了危机,需要她的帮忙。看着他忧愁的双眼,她狠狠心,当了格博尔的乳娘……他说,国王想要加害于他,让我帮他……
“格博尔一家待我极好,就像一家人一样。我生病了,他们会关心我;我不开心,他们会顾忌我的情绪。国王如此,王后如此,天鹰王子也是如此……”红姑沉浸在回忆里,她这一生,被人负过,也被人温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