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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破事休提(重要、但很难看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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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他。2

    冷知秋诧异的看向项宝贵,这也能碰上梅萧,好尴尬。

    项宝贵垂下眼皮默然一瞬,脑海涌起这几年与梅萧逐浪江湖的情景。

    作为一个贵族子弟,梅萧有着不一样的情怀和志向,胸有沟壑,聪明过人,却又叛逆随性。所以他身陷匪窟,尚能奏琴高歌;所以他愿意不计较项宝贵的身份来历,倾心相交,一介书生却能与豪侠客商共患难、同生死;所以他有家不回,却喜欢赖在项宝贵家过年过节。

    项宝贵救过梅萧的命,梅萧也没少帮项宝贵。

    如今,梅萧回京领职,一旦陷入势力场中,利益盘错、互相倾轧,这辈子要脱身再享自由就难了。他这么做,是不是为了知秋?

    项宝贵的心情不太好。

    “知秋,你就在这里不要出去。”他看看曹细妹,便走出后堂。

    冷知秋负责随缘,但他和他,似乎却要开始负责强求。

    冷知秋要摘下蝴蝶簪,曹细妹拉住她的手道:“冷家妹子戴着吧,不论谁买,这簪子都是你的。”

    “倒不如我自己来买,平生最恨抢夺。”冷知秋既尴尬又有些懊恼,端详着手里的蝴蝶簪,岔开话题:“曹姐姐,你这里比三年前经营得更好了。”

    “过奖了,冷家妹子……”

    二人在后堂说着话,似乎把前堂的人抛在了脑后。

    项宝贵走向梅萧,梅萧站在红梯上,借着高度俯视他。

    曹老板和钱多多互相递了个眼神,心照不宣的壁上观好戏。

    然而,项宝贵和梅萧却只是两两相望,默然不语。

    良久,钱多多忍不住开口:“咳,你们不是都要买什么簪子吗?买东西也分个先来后到,你们谁先买的?”

    梅萧说:“我见她在你之前,下大礼是我,许下亲的也是我。”

    项宝贵却说:“没有先来后到,我想要便要,除非我要不到。”

    “哈,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是我梅萧天真。”天真的相信了项宝贵的鬼话,以为可以等两年,可以等到一切回到起点,扭转走错的方向;以为冷知秋不会喜欢项宝贵这种粗人蛮汉;以为项宝贵真的会两年不着家——而事实却是,项宝贵趁着机会,毫不客气的对冷知秋大献殷勤。

    适才听二人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字字句句声声,触动神经,令他手足冰凉,嫉恨欲狂。冷知秋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笑着喊过“夫君”?什么时候会问他“好看么”?

    项宝贵低叹道:“萧兄,你也不客气啊。怎么说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家母还盼着她给我项家开枝散叶呢,你这么惦记鄙人的小娇妻,我都没找你算账……为了她将来不会受到伤害,你以为我真的能够随心所欲吗?你若有本事,你便来抢,这话,是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现在依然不变。但你若是抢不走,就不要怨天尤人,更不要做出对不起知秋的事来。”

    真有自信。

    梅萧负手俯视下面站着的“兄弟”,斯人俊美矣,深藏不露,虽然貌似自己站得高,而对方在下面摊手叹息,但压力却在自己这边,有种想要用力却找不到着力点的无奈。

    钱多多插嘴问:“你们不是在商讨谁买簪子吗?”

    怎么听着越来越像两个朋友吵架,吵到即将和解的程度?要是真的和解了,那还看什么好戏?

    项宝贵笑吟吟瞅着钱多多:“钱老爷,你说簪子是谁的?”

    “呃……”钱多多退了一步,他的立场从来不在梅萧这边,但更不可能帮项宝贵,凭什么让他说?说的不好,得罪项宝贵无所谓,反正得罪他的地方多了去,也不知什么缘故,他都忍着;但要是得罪梅萧,可能今天就要倒霉。

    “那个宝贵、外甥啊,姨父我劝你一句,既然小侯爷看中了,你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有胆子跟小侯爷抢东西呢?还是赶紧给小侯爷认个错,乖乖跑你的船去吧。”

    钱多多说完就很自得。他真是太聪明了,既没得罪梅萧,更顺便又把项宝贵给得罪了一遍。

    他那豹环眼眯起来看项宝贵,咧着黄白交错的牙笑:来打我啊,来打我啊,嘿嘿。

    “啊——!”

    “啪啪啪……”

    一道影子闪到钱多多背后,将他的脖子一勒,接着噼里啪啦连着打了几十个耳光,一个耳光掉一颗牙,鲜血飞溅。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人影仿佛只是晃了一下。

    项宝贵依然站在原地,掏出一方素净的绢帕,正在慢悠悠擦手。

    钱多多一张口,满嘴的血,就剩下刚镶的金牙还在,其它牙齿全飞了,唔哩哇啦也不知在吼什么。

    曹老板惊得目瞪口呆。钱多多在苏州监视项家多年,一直稳当,今天项宝贵怎么突然发作?

    像是知道曹老板和钱多多的心思,项宝贵将擦过的绢帕一扔,脸色沉下去。“钱多多,知道什么人你动不得了吗?”

    钱多多怒目圆瞪。好小子,一直忍着,终于忍不下去,原来软肋果然是小美人!越是这样,他越要打小美人的主意。

    “你可以试试看。”项宝贵就像有读心术,盯着钱多多阴恻恻的笑。

    笑得钱多多一阵心肝直颤。

    梅萧冷眼旁观,项宝贵在那边玩杀鸡儆猴,他心底也划过一丝悲哀,数年友情,触及底线,只怕比寻常陌生人更加“不客气”。2

    曹老板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不吭声。

    项宝贵却没让他凉快。

    “曹老板,簪子是凤仪楼的伙计拿来给鄙人挑的,现在又说已经被定走了,莫非,是不想要凤仪楼的招牌吗?鄙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侯爵,但很不巧,也挺忙的,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辰,希望曹老板不要惹我生气。”

    曹老板哂然一笑,小眼睛眯眯的。

    “国相尊贵之人,皇上金口御封、天下独一无二,小老头草民一个,岂敢得罪?紫衣侯大人和国相大人都是好朋友,为这小小一枚簪子伤了和气,小老头实在担待不起,不如这样——国相大人看中的簪子,就归国相大人;小老头这边还有一些极好的货,不比那支簪子差,小侯爷不妨也来挑挑看?这样皆大欢喜,不伤和气……”

    说着就使眼色,大彭早就一阵风跑进后堂,打开密室,从里面捧出一盒极品珍藏的首饰。

    看那些首饰,的确每件都不比那支蝴蝶簪差,梅萧虽没见过蝴蝶簪,也知道大堂里挑的东西,和这密室珍藏的极品不能相比。但是很可惜,这些珍品没有一件能让梅萧看得心动,还不如那支坏损的珠钗。

    想到这里,梅萧心里不由一动。项宝贵你买个蝴蝶簪又有何了不起?那支珠钗才是最适合知秋的,也是原本就属于她的,我若将它修好,再赠回给佳人,意义可就非同一般。

    这么想着,他的脸上便有了释然的痕迹。

    项宝贵和曹老板都暗自松了口气。

    梅萧道:“簪子的事不提了。宝贵,既然你和知秋难得都到了京城,我岂能不尽地主之谊?你们都来我家住两日吧,你我兄弟许久没有把酒畅饮。”

    “你家妻妾众多,我怕知秋不小心吃到不干净的东西。”项宝贵笑着说。

    梅萧脸绿了,随即也忍不住笑。

    “相聚时难别亦难,这次一别,再聚首不知何年何月,宝贵,难道不能留一丝朋友情分吗?还有你的妹妹,总不能让她一直在我侯府闹。”

    项宝贵摊摊手,深深叹一口气。话说到这份上,他再怎么想霸占知秋、和她腻歪着直到告别,此刻恐怕也不合适。梅萧的情分,妹妹宝贝的事,都比短暂的卿卿我我更重要。

    “好,我带知秋登船一游,你备好晚宴,等着我们吧。”

    ——

    项宝贵约了付钱的时间,便带着冷知秋离开凤仪楼。

    冷知秋心里疑惑自己怎么会在梅萧家睡着,又是怎么离开的,因此撞见梅萧的目光,便有些惊惶的错开,低头行了个礼便走。

    梅萧瞅着她的背影,胸中一阵翻腾,想拦住她,却听马鞭一响,车辘轳转动的声音便渐渐远去了。

    他不由得错咬腮帮骨,眼前一双人并肩而行的样子,挥之不去。

    待得梅萧也离开,曹老板将曹细妹叫到二楼,与钱多多一起坐下说事。

    钱多多拿帕子捂着嘴,愁眉苦脸。最近实在不走运,刚被小美人的一个姘头给打掉了牙,修补好了巴巴跑到京城来,竟然又被项宝贵给打光了满口牙,不知道还有没有法子修补。

    曹老板看看他,犹豫着对女儿道:“你钱世伯这次来,是来给你提亲的。”

    曹细妹大吃一惊,但她克制着自己,端坐着问:“提的是谁?”

    “就是你钱世伯的独子,智儿。”曹老板和钱多多交换了眼神,才对曹细妹道:“为父想在苏州也开一个分号,你钱世伯很支持,如果两家亲上加亲,在苏州站稳脚跟不难。你钱伯母相貌出众,出身诗书名门,智儿长得有七分像娘,自然是俊美的,这点不用担心。怎么样?细妹,你听着愿不愿意?”

    曹细妹半晌不吭声。

    钱多多有些着急,松开嘴上的帕子,满嘴漏风的催曹老板:“太子殿下对那事不感兴趣,我们两家不合起来,宫里的线就断了,曹老弟,你女儿长这么普通,嫁给我儿子不亏吧?”

    这话说得虽然听不清,但曹老板也猜出了意思,顿时很不高兴,天下哪个做父亲的,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女儿长得不好看?这钱多多说话做事带着一股西北土包子的粗蛮无礼,据说家里主母沈氏不是好相与的人,姨太太又众多,女儿虽然从小历练,但要嫁过去掌控钱府,也并非易事。

    他这边思忖着,不好答应钱多多。

    不料曹细妹却道:“爹,既然要在苏州开分号,孩儿便去一趟苏州看看,顺便也可去拜访一下钱世伯。亲事,稍后再做决定吧?”

    钱多多直瞪眼,捂着满嘴血直咳嗽。曹老板点头称善。

    ——

    马车上,冷知秋问项宝贵:“究竟为何,你要如此忍让钱多多?”

    项宝贵还没回答,驾车的张六倒是插嘴道:“夫人,我们少主做事不用怀疑。姓钱的给点小教训不打紧,但不能弄死了他。”

    “赶好马车,少说话。”项宝贵嫌弃的让他闭嘴。

    现在是他和小娇妻难得厮守的时间,这不长眼色的家伙插什么嘴。

    他挨在冷知秋身边坐,小声对她解释:“老皇帝想用钱多多监视我家,我就让他安安稳稳的呆在苏州‘监视’,他自以为牵制住了我父母,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坚持不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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