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奴婢和她相处下来,总觉得特别辛苦,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她呀,是把她自个儿当项家主子看待了。2”
主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默了半晌。
要处置一个奴婢原本是件简单的事,难在桑柔有“主人翁”精神,但冷知秋却反而没有。
良久,冷知秋道:“我也不能打发她走……这次的事先忍着,等把明儿清明的礼节做完了,再了却天赐舅舅那桩案子,大家都空下来,咱们再做主张。”
“嗯。”
小葵披衣要下床。
冷知秋拦住她问:“你起来作甚?”
“桑柔她想着讨好主子,就特意加多些糖,其实,反而把东西做得太甜,那青团又是玫瑰豆沙馅儿的,刷了油,更加腻得慌,明儿大家恐怕要未饱先腻了。奴婢曾做过一种酸菜春笋馅儿的,可爽口了,这就去搭手做几个掺在里头,也好去去甜腻。”小葵道。
冷知秋拦不住她的力道,只好跟在她后头低喊:“你走慢点!就算你身子骨硬,这都疼晕过去才刚醒过来,也不能这么折腾,会落下病根的!”
小葵听话的放慢脚步,笑道:“要落病根早落下了,奴婢自小也不知被打过多少回,就是狗命一条,又贱又硬。”
闻言,冷知秋有些心酸,“你们都是苦过来的人,不怕风吹日晒,唯独我不知人间疾苦……”
你们?小葵愣了一下,还有谁?
——
项家的灶房造得格外宽敞,分里外两进,外面是明灶、大桌、菜橱,里面是储罐、暗灶、案桌。
这会儿因了过节,外进灶间热闹非凡。
桑柔和项沈氏将大桌子移到了当中,正坐着手脚麻利的拌馅料,和面,包青团,一旁凉水里浸着煮过的楮叶,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项文龙破天荒也在,正在烧水,对着火塘“毕剥”作响的火苗出神。夹答列晓
最让冷知秋意外的是,项宝贵居然正翘着一条长腿坐在大桌边,懒洋洋歪着身子,手指上沾了些豆沙馅,正在吮手指,那样子活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她就有些不高兴了。他送走老丈人后,不来见她,却踅到厨灶这种地方来做少爷。
项宝贵的手指还放在嘴里,就忙放下高高翘起的腿,含糊不清的道:“娘子怎么来了?”
冷知秋微微撅了下嘴,道:“正所谓君子远庖厨,男人下厨房是会没出息的。”
说完了才想起公公也在,顿时红着脸补充说明:“年轻的男人下厨房是会没出息的。”
反应还真快——项宝贵噗嗤一声就笑。
项沈氏斜了一眼正愕然看过来的项文龙,抿着,笑得嘴唇发颤。
冷知秋窘得难过,想要退出去,却见小葵去里间搬酸菜坛子,脚步还有些打晃,只好硬着头皮对项宝贵道:“别笑了,你把那坛酸菜拿过来吧。”
“遵命,娘子。”项宝贵勾着嘴角去了,却绕着桌子走里侧,远远的避开冷知秋。
敢情是父亲冷景易的警告在发生作用?
冷知秋心里正有些怅然,却见项宝贵走过桑柔背后时,那大姐难掩紧张的直起腰身,眼珠子都亮了。
女人是有直觉的,尤其是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
冷知秋突然明白过来,对于桑柔的所有敌意,都终于了然。
她别开视线,有些胸闷的也坐了下来。不走了,她要和小葵一起包那个酸菜春笋馅儿的青团!
——
小葵切好馅料,在锅里炒香了,再盛在一个大海碗里,酸菜金黄酥香,春笋则白嫩如玉,清香中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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