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因张世中在看陆黎诗,柳氏姐弟也一齐看向了她。
迎着柳氏那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凌厉目光,陆黎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虽然是她逼得柳氏不得不在她面前下跪,但柳氏是为了保护她弟弟,这和她保护信儿从本质上来说没区别,她能左右柳氏他们,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才左右了她呢?一切皆是命数!
深吸一口气,硬笔自己挤出两滴泪,继而走向柳氏,并伸手把她搀扶了起来。
“二娘,您快起来!您即便不念着自己,也得念着肚里的孩儿啊!若是动了胎气,叫诗诗如何对阿爹交代?”
柳氏顺势站起来,微垂着脸道:“都是二娘的错,二娘也没脸见老爷了,索性择日搬去庙里,当个姑子,整日吃斋念佛,就当是赎罪了。”
“二娘怎可有这念头?诗诗……世伯,现已晓得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证明小舅舅也不是成心的,再加上昨夜诗诗为了自保,无心伤了小舅舅,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世伯无需再追究!”陆黎诗是真的假装不下去了,只能转向张世中,只是说到最后,她紧咬着下唇,并将脑袋转到一边,那模样任谁都瞧得出她是在将所有的委屈都生吞下肚。
张世中自然是怜她的,默默叹了口气,“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但世伯说过会给你个交代,就绝不会委屈了你!”
“世伯,不……不用了!”陆黎诗含泪望着张世中,略显惶恐。
张世中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走到柳氏面前肃着脸说道:“陆夫人,这事从发生到现在,本官都没有将令弟拖去公堂,你可知本官的用心?”
柳氏听闻又立即跪下,“民妇知张大人是念在往日与我家老爷的交情才没有将此事公诸于世,民妇此生都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张世中捋了捋胡子道:“你知便好。不过令弟既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陆夫人可有话说?”
柳氏俯下身,将额头贴地,“民妇无话可说!”
张世中宽慰的点点头,继而看向柳阳明,“柳阳明,你可还有话要说?”
柳阳明也伏地磕头,“全凭大人做主!”
“很好,本官本要将你发配至幽州矿场,但念你以后悔过之心,而又有伤在身,特令你在家修养半年,且替贵之好生照料他妻儿,多行善事,时间一到即刻前往幽州,满两年方可回来,若在此期间又生恶事,就绝不是发配那么简单了!可有异议?”
“草民无异议!草民谢大人开恩!”
陆黎诗在旁边瞧着这现场版的结案,又印证了那句民不与官抖的话,人这一生匆匆数十载,过的好还是孬,全凭当官的一句话而已。
“……诗诗?”
“诗诗在。”陆黎诗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若不是有信儿提醒,她还没注意张世中在叫她。
“此番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往后不必再提,也不可再胡思乱想!世伯知你身子不好,过几日便让莺莺来陪你小住几日,你们女儿家的在一起也好说说贴己话。”
“诗诗得能世伯照拂,是诗诗几世修来的福分,诗诗无以为报。”陆黎诗一听到这个名字头都大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谢,毕竟张世中要让柳氏知道她是有人罩着的。
说到那张莺莺,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那是张世中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一个,难免养骄了些,而她又小她一岁,还是官家千金,所以她宁愿和柳氏斗,也不想应付那小姐。
“傻孩子,好生休息,替世伯向你阿爹……”
“大人!属下有急事要向您禀告!”
张世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冲了进来,样子显得很着急。
陆黎诗很自觉的退开两步,让那侍卫对着张世中耳语,可等到张世中听完那护卫说的话后,她发现他不但变了脸,还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中顿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待到张世中挥退了侍卫,才又走进陆黎诗,“诗诗,世伯有要事要去办,就不多留了,你……若有什么事就托人给世伯送个信。”
陆黎诗欠了欠身,“诗诗知道了,诗诗送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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