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说,“可能是有些低血糖,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说这话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不说,便是嘴唇也是一片惨白,额头上还全是冷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在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同事忍不住对她道:“小云,你回去之后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啊。”
白小云奇怪的问:“真的很难看吗?”
同事使劲点头,表示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白小云摸了摸脸,道:“那我明天去医院看一看……”她这两天的确觉得有些不舒服,多梦也就算了,整个人还一直觉得没力气,反正哪里都不好。
等她回到家,白父白母两人看见她,表情也是有些忧虑。
“脸色太难看了。”白母道。
白父仔细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道:“瘦了,脸颊两侧都没肉了。”
他们住在一起没发现,但是如果是好几天没见的人,看到白小云这个样子一定会吓一跳的,她整个人的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下去,肉消减了很多。
等上称称了称,白母他们惊讶的发现,就这五天的时间,白小云竟然瘦了三十多斤。
白母惊讶的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小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白小云道:“最近总觉得体虚,没力气,这算吗?好像有些低血糖,可能是最近有些贫血!”
白母忧心忡忡的道:“明天去医院看看吧,要是生了什么病怎么办?”
白小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早上起来我就去医院看看……”趁着早上没吃饭,做什么检查都方便。
既然明天一大早要去医院,今晚他们就睡得早些了。
白小云睡下之后,和前几天一样,睡得完全不安稳,整夜都在做噩梦,等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剩下几分惊惧。
窸窸窣窣……
屋里有很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白小云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猛的把屋里的灯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瞬间将屋子照亮了,当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之时,她忍不住惊恐的叫了起来。
“啊!啊——”
短促的尖叫声,带着渗人的惊恐,住在她隔壁屋的白父白母瞬间被惊醒。
“……你听听,是不是小云的声音?”白父扭头问妻子。
白母侧耳听了一下,表情大变,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道:“是小云的声音!”
夫妻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开门走出去,然后打开了白小云的卧室,进屋便着急关心的问:“小云,怎么了……嗯?”
他们的话,戛然而止,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瞪大,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白母愕然,被惊得嘴中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了。
只见整洁的房屋里,白小云坐在床上,在她床上,有东西不断的蠕动生长着,那东西,竟是白小云的头发,她的头发以一种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因为生长得太快,就像是活物在蠕动一样。
这样的一幕,带给人的震撼是巨大的,白父白母一时间都被惊得呆愣在原地,不过很快的,两人就回过神来。
“小云!”白母叫了一声,夫妻二人大步走进去,飞快走到床边,关心的看向床上的女儿,问:“你没事吧?”
白小云坐在床上,她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头发飞快的生长,她睡下的时候,头发只到臀部,现在,头发却长到了铺满了床头的地步,而且还在不断的生长着。
听到父母的声音,她猛的抬起头来,惊惧不已的喊道:“妈!爸!”
她抬起头来,白父白母方才看清楚她的脸来,这一看之下,两人又是大惊。
“小云,你的脸?”白母忍不住说道。
白小云惊恐而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的脸,怎么了吗?”
温热的指腹下,她摸到了粗糙的皮肤,一点也不饱满光滑,就像是在抚摸粗糙干枯的树皮。
白小云的眼睛惊恐的瞪大。
“我的脸,我的脸……”她喃喃,慌乱的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镜子,然后拿着照向自己。
等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之时,她再一次惊恐的叫出声,烫手一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镜子给扔了出去,一边扔一边大声喊道:“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
她虽然不是个大美人,但是最起码皮肤白皙细嫩,但是刚刚镜子里的那张脸,却形如枯槁,皮肤干枯,布满了皱纹,饱满的双颊也深深的凹陷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
白小云怎么也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是我!
“那肯定不是我!”她再一次大声的说。
而随着她的尖叫,她头上的头发迅速的生长,浓密乌黑的头发铺在床上,油亮靓丽,宛若绸缎一样漂亮,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么长的头发吗,不过是短短的半夜就长出来的,白母他们看着,便只觉得这些头发如此的诡异。
就好像……是快速生长的活物一样。
而且随着头发的生长,白小云脸上的更是迅速的变得消瘦凹陷,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快速的萎靡下去,就好像这些头发的生长,正在不断的吸取她体内的生命和营养。
看着这一幕,白母着急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父的脸色有些发白,白母问他,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很显然,白小云身上的异变,和她的头发脱不了关系。
白小云看着疯涨的头发,整个人都要疯了,她从床上翻下来,伸手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把剪刀来,拿出来就直接伸到了脖子那里,将一头疯涨的头发,从脖子那里卡擦一声直接剪断。
漆黑油亮的头发的被剪断落在地上,剪下来一大把,像是铺着一层漆黑的缎子。
白小云低头看着,只觉得痛快,但是很快的,她便感觉到头皮有些疼痛。
“啊!啊!”
她痛苦的喊叫,伸手虚虚的按在头上,却不敢去碰,只觉得脑袋很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的抓住她的头皮,将她的头皮扯得生紧生紧的。
她看不见的是,随着头皮的扯动,她本就凹陷的脸颊,脸上的肉更是飞快的消失,像是肉被什么快速的抽取掉了,而且不仅是脸上的肉,她整个身上的肉也快速的消失凹陷。
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弛,饱满有力的手臂宛若枯木,就像是周身的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层枯槁的皮挂在身上。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刚被被她剪断的头发,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的生长,眨眼间,已经到了她的臀部,甚至还在继续往下生长。
白小云看着,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状如癫狂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拿着剪刀,想再一次把头发剪断,可是刚刚看到她身上异变的白父白母却是神色大变。
白父一步上前来,直接抓住她的手,着急的道:“不要再剪头发了!”
白小云道:“可是,可是它在长,它长得好快……”
她看着已经长到了脚后跟的头发,痛苦的道:“我的脑袋好痛!我感觉它像是扎根在我头顶,正在不断吸食我的身体!”
“爸!”
她死死的抓住父亲的手臂,惊恐的道:“我是不是要死了,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父一把把她按在怀里,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爸爸不会让你死的!”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转过头去,对身后的妻子大声道:“去我们屋里,把衣柜底下的那个饼干盒拿过来!”
“哦哦……”妻子惶然应了,快速的跑到他们的卧室,在衣柜底下把他要的那个饼干盒拿了过来。
饼干盒是很久以前的饼干盒子了,因为许久没有人捧了,上边铺了一层灰。
白父着急的将饼干盒打开,只见里边放着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颜色都极为老旧了,像是以前的老物件。他低头使劲的在盒子里翻着,神色焦灼,翻出来的东西被他随意的扔在一边。
最后,他终于从里边找到一样东西,双眼一亮,高兴的就往白小云手上套。
——那是一条红绳,因为时间有些久了,红绳看上去颜色有些暗淡老旧,上边挂着几枚铜钱,铜钱的色泽也有些暗淡。
白父拿着红绳套在白小云的手上,颜色暗淡的红色也戴在她的手腕上,竟是一改陈旧的颜色,突然变得鲜红,而红绳上挂着的几枚铜钱,也突然滴溜溜的转动起来,而后猛的停下。
“啊!”
白小云瞪大眼睛,突然短促的尖叫了一声,身体一软,软软的委顿在地。
白父一把把她扶住,担心的看着她。
“……大晚上的,叫魂啊?还让不让睡觉了!”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声,像是打开窗户吼的,声音传到很远,也很响亮。
白父和白母关心的围在白小云身边,白小云靠着床,眼皮微微耷拉着,一张脸面若枯木,脸颊凹陷瘦削,就像是一个衰老了几十岁的老人,暮气沉沉。而她身后迅速生长的头发,此时终于停止了生长,安静的披在她身上。
“小云,小云?”白母着急的喊。
白小云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终于,她睁开了眼,茫然而惶然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她喃喃喊了一省。
白母的眼中有泪水闪动着,看着自己女儿宛若垂暮老人的模样,她微微有些哽咽,担心的问:“小云,你感觉怎么样了啊?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小云伸手按住额头,痛苦的喃喃:“好痛……妈,我的头好痛,像是要炸开了!我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抬起手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形如枯木的手,原本白皙饱满的一双手,变得宛若枯木、鸡爪,干瘦得只剩下一层皮裹在骨头上,皮肤也是皱巴巴的,一点水分也没有。
白小云的表情变得惊恐。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我的手怎么会这样?”
她又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道:“我的脸,我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白母看得心疼极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伸手把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肯定有办法能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的……你不要担心!我们肯定有办法的!”
白小云趴在她的怀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是便是哭,她却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是觉得眼睛干涩,就像是身体里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而在白白小云身上发生如此异变的时候,此时如她这般的人,却不知道有多少,有的比她还要先发生异变,有的是直到现在才开始。
梧桐巷里,褚老太太家里。
自从褚老太太做了植发之后,头发变得乌黑油亮,还又浓又密的,她心情一直都很好,可是就在这段时间,她却发现头发长得超出常理的快,短短几天,她那头头发就长到了脚踝的位置。
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干瘦的身体陷在床褥中,像是要被被子给掩埋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生机也格外的微弱。。
她已经上了年纪,模样枯槁干瘪,上边遍布着老年斑,到处都透着一股迟暮的味道,可是她头上的那头头发却是色泽明亮,透着健康饱满的颜色,格外的漂亮。
这样漂亮的头发,简直就不像是这样的一个老人所能拥有的,又长又浓又密,还黑,谁看见她的第一眼,都会被这头头发夺去注意力,就好像这具身体里的生机被尽数抽取,茁壮生长这头漂亮的头发了。
此时,她的这头漂亮的头发正在迅速的生长,而随着头发快速生长,褚老太太整个身体变得更加干瘦了。
意识昏沉……
褚老太太半昏半醒,即使意识不清醒,她仍然感受到了头发在快速生长,那种奇特的感觉,让此时的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救,救我……”
她嘴唇蠕动,嘴中喊出求救的话,可是她太虚弱了,体内的生机被抽取,供给头发生长,导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声,实际上她嘴里喊出来的话,一离开她的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乌黑的头发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蔓,不断的生长蔓延,铺满了整个被褥,展现出蓬勃的生命来,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褚老太太慢慢变得干瘦的身体。
她的身体陷在床褥中,也陷在乌黑油亮的秀发之中,头发就像是扎根在她头上的根茎,快速的生长。
褚老太太瞪大眼睛,耳朵里听见了头发快速生长的声音,她的头皮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像是植物茂密的根茎,它们像是扎根在“土地”中,不断的往里钻,钻入她的大脑,刺破她的脑盖骨,戳破她的脑髓。
好痛……好痛!
在这样痛苦的情绪中,褚老太太的生机慢慢变得微弱,直到彻底消失。而漆黑的头发,此时也终于停止了生长。
窗外,有鸟儿在树梢上跳动,发出清脆的啼鸣声。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个奖,虽然不多,但是聊表心意吧!啵啵啵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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