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齐弘毅可能真会不信他们所说的,但是现在今非昔比,因为他自个儿也经历了一些在别人看来颇为神异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你们两还经历了这些是非。”他叹息一般的说,“以后我也得谨言慎行,免得也碰上这样的事情。”
火锅店的服务员将点好的锅底端上来,打了火,没一会儿,锅里便咕噜噜的开始冒着热气,辣味扑鼻而来。
“对了。”韩松将盘子里的牛肉卷放了点下去涮,随口问他:“还没问你,你的病怎么好这么快?不是说癌症晚期吗?上一次见你,你还是病恹恹的了,我和一嘉还为你哭了一场了,真以为你要不好了。”
上次见还是在他和任一嘉出事之前,当时齐弘毅在医院里,整个人消瘦得不行,他妈妈情绪崩溃,私底下哭着对他们哭了几句,说是他情况不太好,癌细胞扩散,医生说也就是这半年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呢?
半年过去了,人不仅还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还一副健康得不行的样子。
齐弘毅哟了一声,笑眯眯的道:“你们还为我哭了一场啊?”
韩松白了他一眼,“滚蛋!”
齐弘毅叹了口气,回想起那时候,心中也颇有感慨,道:“那时候我也以为我不行了,医院都给我下了死亡通知了,没想到我最终还是熬过来了。”
“你运气可真好。”任一嘉感叹。
“我这可不是运气好!”齐弘毅偷偷看了看四周,探了探身子,靠近两人,低声道:“要是其他人问,我肯定不说的,但是你们两也不是外人,我只跟你们说啊,我的病啊,是吃了观音土才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听到韩松和任一嘉所说的“无稽之谈”,他却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就相信了,因为他也遇到了这样的神奇的事情。
他说得煞有其事,韩松和任一嘉却是听得一脸疑惑,相视之间,都有些茫然。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观音土?”韩松追问。
齐弘毅低声道:“我其实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是我妈不知道从哪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听说是什么沾着观音净水的土,包治百病。”
听到这,韩松和任一嘉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齐弘毅所说的,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乡下那些无知老太太闹腾的封建迷信,要是放在以前,他们两是决计不会信的,现在倒是因为自己也遇到过一些无法用科学解决的事情,倒是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齐弘毅笑了下,说:“我最开始也不信,我得的可是癌症啊,现在的医疗科技都拿我的这个病没用,还有什么偏方能治癌症的?但是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妈朝着我哭,我就当哄她,把那东西吃了。”
那东西的口感实在是不怎么好,真的就跟泥土没两样,可能还比一般的泥土难吃一些,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可是就在吃了那东西的第二天,他的病情就开始出现了好转,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至于现在嘛……
他咧开一口白牙,张开手,让自己的两位好友彻底认真的看一下自己的模样。
他现在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非常健康,气色红润,身材高大强壮,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曾经得了癌症的人,甚至曾经因为这个病直接瘦脱了相,骨瘦如柴的样子。
他还和韩松他们说了一个秘密。
“就连江家那位的那位老爷子,听说也是吃了这个,病倒的身体才彻底好了,医生都说是奇迹,现在人已经重新开始主持江家的事物了,又把江家给稳住了。”
江家啊,在整个z国,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在c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这家人,那可是大家族了,江老爷子半辈子戎马,当初可是上过战场,扛着枪打过gz的,身上不知道背负着多少荣耀,后来因为受伤才转向从商,挣下了江家的巨额家业。
可惜,在他老人家之后,江家却没有能个扛得起大梁的了,谁都清楚,等他死了,江家怕是就要分崩离析了,可是哪里知道,他老人家最后竟然又活了。
现在流出来的消息便是,他老人家吃了什么“观音土”,才能起死回生,现在c城有关那个观音土的消息啊,简直就是甚嚣尘土,那是沸沸扬扬,大半个c城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多少人想买这东西,也导致这观音土的价格节节攀高。
“也是我运气好,当时观音土还没消息的时候,我妈就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份!要是换成现在,把我们家的家产都抵了,也买不起一份了。”齐弘毅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着,深觉得自己运气好,有这个命。
韩松好奇:“那东西真有这么神奇?”
齐红玉点头,表示:“就是有这么神奇!”
任一嘉忍不住道:“要是放在一年前,你跟我说这些,我肯定觉得你脑袋被门夹了。”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都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也知道了这世间有很多事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如今说起这些往事,三人也免不了心中戚戚,颇有感慨。
韩松嘟囔道:“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是倒霉还是不倒霉?竟然都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任一嘉道:“虽然有惊,但是好歹最终还是无险,最起码我们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吃火锅,应该算是运气好吧。”
齐弘毅哈哈一笑,抬起装着可乐的水杯,“来!为我们的好运碰上一杯!”
韩松和任一嘉嘴里欢呼着,举着杯子和他的杯子碰了碰。
砰!
干杯!
三个杯子撞在一起。
果然,吃火锅的时候,就是要喝冰可乐才得劲了,一口闷下去,爽了!
齐弘毅脸上全是笑,只是碰杯结束,伸回手的时候,他手突然一僵,手中拿着的杯子不受控制的从指尖滑落,砸在桌子上,杯子在桌子上滚动一圈,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而里边的冰可乐也全部倾洒出来,顺着桌子便往下流,流到了他的腿上。
四周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扭头过来看,表情好奇。
店里的服务员急忙过来,拿帕子将桌上洒落的可乐擦干,然后伸手将地上的水杯捡起来,又关心询问他:
“客人,您没事吧?”
齐弘毅扯唇笑了下,道:“没事,我没事。”
他的脸色有些奇异,右手还保持着拿着水杯的姿势,身体也有些僵硬,姿态看上去十分奇怪。
服务生笑吟吟的问:“您的衣服脏了,需要我们帮您处理吗?”
齐弘毅又忙说:“不用了,你们去忙吧,有事的话我们会叫你们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抬手拿着水杯的姿势,因此服务员看着他的目光中,免不了多出几分惊异来,但是却礼貌的没有多看,而是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四周的人则是好奇的看着他们这边,尤其是看着身体僵硬的齐弘毅。
“弘毅,你这是怎么了?”韩松低声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右手,询问他怎么了。
齐弘毅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后遗症……”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表情有些着急,努力的想要让手指动一动。
——动啊!快动啊!
因为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旁边的人的眼神更加奇异了,偷偷的打量着他,就在齐弘毅心中有些难堪的时候,他终于感觉手指动了动,心中顿时大喜,连忙使劲活动了一下手,正常的将手伸了回来。
韩松皱眉,和任一嘉都关心的看着他。
“你刚刚那是怎么了?”韩松压低了声音问。
齐弘毅表情有些无奈,道:“没事,大概是吃了那个观音土之后所留下来的后遗症,时不时手会突然没办法动弹,就像失去了知觉了一样。不过你们放心,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这点小小的后遗症,相较于会要了他性命的癌症,完全不算什么。
任一嘉却有些忧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后遗症?”
齐弘毅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清楚……算了,不说这些,快点夹菜,这毛肚都唰过头了!”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他身上再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就像他所说的,只是偶然会出现的一次后遗症,并不影响着什么。
三人吃过饭,又在路上溜达了一圈,这才各自分开。
齐弘毅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和自己的父母视频了半个小时,这才去洗手间洗漱冲澡,在冲澡的时候,那中身体麻木不受控制的情况,竟然又出现了,这次却不是手,而是他的腿,双腿僵硬的站在地上,任他怎么驱使,却还是完全没有动作。
就好像,他的双腿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失去了知觉。
齐弘毅心中惶惶,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使劲跳动着。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然后飞快的收回手,剧烈的喘息着,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惊恐——刚才手摸到腿上,触感却不像是在摸着温暖光滑的皮肤,而是冷冰冰,被浴室水汽濡湿的另一中冰冷的东西。
摸上去,是坚硬的,也是冷的。
一时间,齐弘毅简直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腿,他闭了闭眼,努力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这才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
眼中,是一双有些苍白萎缩的腿——虽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做着复建,可是缠绵病榻一年,被病魔掏空的身体,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看上去仍然有些萎缩。
不过,这双腿,仍然是属于人类的双腿。
这次他再上手去摸,摸到的就是湿润温暖的皮肤,就好像他刚才所摸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可是齐弘毅心里很清楚,刚才的一切的确是发生了,他的双腿失去了一段时间的知觉。
齐弘毅的脸上露出点愁容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这中后遗症的发生,越来越频繁了,从一开始,可能一两周才会出现一次,到今天,短短一晚上,就出现了两次,这似乎在昭示着一中不祥的未来。
“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他嘀咕着。
因为这事,导致他睡觉都有些睡不着,一晚上幻想了无数中不好的情况,似乎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样——大概是因为曾经接触过死亡,他现在便格外珍惜活着的时间,也更加惧怕死亡。
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意识不断的坠入睡眠的最深处。
与此同时,在距离b市很遥远的一座城市之中,伴随着惨叫声,皎洁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屋中的地板上,有红色的血液在上边缓慢流淌过,惨痛的叫声不断的响起,像是饱受折磨一般,然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附近睡着的人们纷纷被吵醒,不一会儿,外边的大门就传来了拍门声。
“魏高!魏高!你是不是又打人了?魏高!你开门啊!”
屋内,女人缩在墙角,双手捂着嘴,而她露在外边的眼睛,则是瞪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前方。
在她脚边,一具高大的身影摔倒在那里,已经没了声息,他两只被砍断的双手被随意的扔在一边,屋里一片狼藉。而在尸体旁边,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好,只有一双暗红的眼睛格外的明显。
在月光照下来的一瞬间,它落在墙上的影子似乎有千臂万手。
突然,暗红的眼睛看向窗外,直勾勾的看着,下一秒,消失在了屋里。
“……鬼!鬼——”一声尖叫,刺破了夜空。
等四周的人破开门冲进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的鲜血,男人的尸体趴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被砍断在地上的双臂就在他尸体旁边,然后便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断喊着“有鬼”的女人。
一时间,冲进来的人都以为是女人杀死了她的丈夫,毕竟他的丈夫仗着自己身材高大,天天家暴,他们每一天都能听到他们家拳打脚踢的声音。
之后警察很快上门,将女人带去了问话,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坐牢的时候,她却回来了,因为警察查到了她的丈夫不是被她杀死的,自然就将她放了回来。至于她丈夫是怎么死的,每每人们谈论起来,她都说是被鬼杀死的,只是没人信罢了。
在这颇不平静的夜晚结束之后,第二日,在一座闭观许久的观音庙中,庙里的僧人发现,端坐在大堂内的观音像,竟是不知所踪。
“不好了!观音像被人偷走了——”
一大早,观音庙里就热闹了起来。
**
此时,b市。
齐弘毅昨晚没睡好,直到房间的大门被人使劲敲响,才恍恍惚惚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的去开门。
来人是韩松和任一嘉,等他打开门,两人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惊讶道:“你不会现在才起吧?这都几点了?”
齐弘毅脑袋昏沉沉的,走到床边,又一头扎在了被窝里,痛苦的□□着:“啊啊啊,不想起床!”
任一嘉走到窗户那里,伸手把窗帘拉开,顿时刚才还一片昏暗的房间里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你昨晚做贼去了吗你?”韩松吐槽他。
齐弘毅将脑袋从被窝里抬出来,只是眼睛还是闭着的,几近喃喃的道:“我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晚上都没睡好。”
“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
噩梦的景象出现在脑海之中,齐弘毅睁开眼,彻底清醒了。
什么样的噩梦?
似乎有一张狰狞可怕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充满恶意的看着他,他在不断的奔跑着,背后有成百上千只手在他身后追逐着,似乎要抓住他,将他撕碎……怪离谱的一个梦。
犹豫了一下,齐弘毅还是没有将这个梦说出来,毕竟只是一个毫无缘由的梦。
在他出神的时候,韩松伸手拍了他一巴掌,道:“行了,你快起来吧!今天太阳好,我们出去玩!”
齐弘毅回过神,一屁.股从床上跳起来,“好嘞!”
**
季节入秋,天气逐渐转凉,外边就算出了太阳,也不怎么热。
齐弘毅原本心中还隐隐有些纠结害怕,生怕身上突然又出现昨晚那样的情况,不过在玩了一上午之后,身上也没出现那样的问题,他就彻底玩疯了,就在他玩得开心的时候,c城江家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医生从卧室里走出来,顿时站在外边的人纷纷就围拢了过来,就跟丧尸围城似的。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江从霖紧张的问。
而江家的人,不管平时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小九九,此时也是一脸紧张,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这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爷子带来的,如果老爷子就这么死了,江家后继无人,没人能顶上去,所有的荣誉和光鲜,都会全部消失。他们这些江家人,也不再会是大家口里的江小姐、江先生、江太太,就只是普通的姓江的人家。
老爷子的生死,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皱着眉道:“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先生的情况,只是老先生的病情,我实在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身上脑袋以下皮肤血肉似乎都变成了雕塑一样的东西,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知道的常理。”
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具雕塑呢?
可是现在事实就是如此,江老爷子的确是变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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