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紧眉头,觉得怀里的那颗心又是一阵抽痛,零散在唇边的苦笑那样慎人,“楚长歌,还有你……他说我是世间最可怜之人,一点没错。”仿佛用尽力气动着嘴唇,血色褪尽,一片惨白,“我是恨她的,第一次带着恨饮尽梨花殇,恨她为什么要忘了我,恨她为什么折磨我,恨她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活在千年的回忆里。”
说到最后愈发激动,明明睁大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
仿佛心中还苦,要一并掏空,“恨她明明忘记却还满不在乎,恨她三生三世身边都有那么多男人,殊不知我是最爱她的那一个。”
“别再说了……”饶是纤云听他的话实在慎人,每一个字包含多大的折磨与心痛,这一坛梨花殇竟是将他挤压千年不甘统统唤醒。
“楚长歌说的没错。”白司离浑然未觉,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流眼泪,眼前迷蒙早已分不清是冰冷的雪水还是泪水,“我是世间最可怜的人,一点都没错。她现在凭什么还能淡然自若站在那里,我要惩罚她……”
“玄赐。”
“不要叫我玄赐。”一字一句,目光慎人,“我明明知道她就是阿霓,万分笃定,那又如何?她还不是无动于衷,任由你这个假的站在我的面前?她还是不相信我。好,真是太好了。呵呵呵。”
“你别这样,不要这样……”零碎又空灵的笑声叫人冷到骨子里,她不敢告诉他,又怎么可能再有胆子告诉他,唐瑜是被她囚禁在屋里,不能动不能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她纤云等这一刻等了他玄赐几年!
她要唐瑜知难而退,她要唐瑜离开他!
“所以,我要让她接受惩罚。”白司离抬起眼来,那一霎那,眉间的朱红印记蓦地一闪,纤云惊恐地看着他。
白司离邪魅一笑,“不过纤云你记住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是阿霓,永远都不可能!”
风雪停歇,时间乍然停止,纤云的眼泪蓦地落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这次的心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就像白司离亲手在她胸口捅了一刀。
她甚至连一个字音都没有发出来,白司离忽然倾身封住了她的唇。
万千言语如数淹没在无尽的唇齿缠绵中。
她愣愣的睁大眼睛,这俨然就像一个噩梦,可她却宁愿一辈子留恋在这短暂的梦境中。
为了报复,为了报复唐瑜的满不在乎,她反倒一下子成了他手中的利用品,可笑!
多么可笑,如今的画面是她魂牵梦萦了千年。他紧紧箍住自己的身子,闭着眼睛,轻轻覆住的睫毛是这个世上最美的蝴蝶羽翅,
吸,吮,舔,咬,如此缠绵,缠绵的叫人潸然泪下,挖心蚀骨。
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他的亲吻,却是以他最爱的女人的姿态,而他心里清楚的很,她真是个笑话。
你永远都不可能是阿霓,永远都不可能!
眼前蓦然闪过一丝慎人的狠厉,纤云闭起泪眼,空中的雪又停止了,她的袖间光芒一现,一条雪白的虫子以最快的速度隐没入白司离的体内。
白司离眉头骤收,一声闷哼。
纤云的唇主动迎了上去。玄赐,你别怪我。这一次,就算是错,我也要你陪着我一起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