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考虑考虑是否现在救他。”
唐瑜眼泪立马一收,仍止不住抽泣,她哽咽道,“好,我不哭,你快些救他”。
白司离没有说话,抬起手,手心升起一道白光,缓缓往凤息眉心探去。
白光笼罩下,凤息皱紧了眉头,紧接着果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长长卷卷的睫毛如蝴蝶重新展开的凤翅,瞳仁里倒映出女子焦急的容颜,他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瑜儿……”
那一声呼唤竟是那样久违。
唐瑜喜极而泣,“凤息,你醒了,太好了……”
他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心疼地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唐瑜吸着鼻子,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水,她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哽咽着。
“我来晚了。”
一直沉默的白司离忽然道。
凤息去看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晚。”
“你是知道我一定会来。”微微挑了挑眉。
“不知道。”凤息勾起嘴角,“只是,因为瑜儿在这里。”说到这里,凤息有些饶有深意地看了看一旁仍在啜泣的唐瑜。
唐瑜一愣,白司离苦涩笑笑,“先起来吧。”他背过了身,只留一袭月牙白色。
唐瑜小心地将凤息从地上扶起来,心里偷偷暗忖,想来他们两人是认识的,只是又是何时认识的呢。
第一次见面是在降服魇兽的那日晚上,也是自那日晚起,白司离似乎很反感她有意无意地提起凤息,而现在,他们现下的关系似乎是相识已久。
“是她吗?”凤息的脚下还余留些不稳,微微苦笑“她果真还是来了。”
白司离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想一件极遥远的事。半晌,只听他淡淡道,“如今她已不再是昔日天界之人,而是存于这六界之外了。”
凤息皱了皱眉,忽然像是瞬间恍然大悟一般,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白司离点点头,他转过身,“此地不宜久留,现下随我回梨花小筑。”
凤息苦笑一声,“你果真早已去过。”
白司离不可置否,“我已将他们安葬了。”
他的眉目带着微微忧伤,伸出手指便要念诀。
唐瑜忽然一把抓过,指尖的光芒瞬间淡了下去。
“公子,长歌还在云水宫,我们去把他也救出来好不好?他受伤了,至今生死未卜。我不能丢下他……”语气迫切,她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白司离眉头微蹙,目光微冷,轻轻甩开她的手,“随你,不能丢下他便自己去。”
唐瑜一愣,忽然觉得身子不稳,对方毫无温度的语气使她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她有些失神地轻唤。
白司离轻笑,“起初你离我而去时,可想过我也是一个人,我若是受伤,若是生死未卜,你可会知?”他分明是笑着的,却让唐瑜瞬间冷到谷底“你出息了,可以一个人了,我管不了你了。”
那些话不冷不热,却恰好直击内心最深处……
白司离微微仰起头,目光微阖,天光映衬着他琥珀色的瞳仁,眼里流光闪烁。
“你可知我想找你无处可寻,万千世界,大海捞针,差点要将这天地颠覆,你却在这江南自在。”他苦笑,“你可曾有想过我?阿瑜,我找不到你,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他琥珀般的眸子在天光下闪烁,此时此刻忽然觉得任何辞藻都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原来,他还是在气她的不辞而去,气他自己颠覆天地就都不能将她找到……
可是她又何其忍心?多少次午夜梦回,从有他的梦里醒来,又接着在有他的梦里睡去,每一天都心心念念的是他,她想回去,回到他身边,然后再也不离开他。
是她错了,世间再大,有白司离的地方,才是她的方向。
白司离低下头,自嘲的勾勾嘴角,“阿瑜,你可知若不是他的血染红了兰溪玉佩,我怕是如今都还找不到你。”
唐瑜的话还留在嘴里,到最后竟是一个字都道不出了,眼眶胀痛,霎那浸润了睫毛。
凤息叹了一口气,见唐瑜傻傻地愣在原地。
白司离那一席话真是叫人喟叹啊,果然,百年了还是一样叫眼前的女子完全无法招架……
他勾了勾唇角,朝唐瑜安慰地笑笑,目光温柔,“瑜儿,莫要担心,暮赤君在晚清仙子那里不会有事的,暮赤君既是她的未婚夫,她如何会想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他顿了顿,眉目温和“我很累,我们便先回去吧。”
他的气息微弱,深深闭了闭眼睛。
唐瑜咬了咬牙,抬头再看白司离,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好,我们回去,凤息你一定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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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安睡地睡去。
自从随着楚长歌从花凉山出来,离开那个曾与自己相守了十余年的人,竟是每个夜晚都觉得缺少了什么。
空气中再也没有那个人专属的味道,每个地方都是如此陌生……
可是如今一切都仿佛回来了。
宛若自己就该在这里生活着,身边是熟悉的一花一世界,恬然舒适,没有纷扰。
最好与最珍贵都在自己身边。
蓦然回想起来,现下经历的时光若是能永久长存该多好,时间就停驻在这一刻,再也莫要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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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厢房内,房内陈设简单又整洁,床边的圆木桌上升着一炉檀香,是唐瑜喜欢的味道。
窗口站着一个人,一袭月牙白长衫,黑发如墨地散在肩头,头顶用一根发条将几缕发丝束起,他背对着整个房间,双手负在身后,细碎的阳光洒下来,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虚幻的那样不真实,恍若犹在梦里。
“公子……”唐瑜喃喃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