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镇压地方的本家铁卫统领******。
在突然被外力给禁闭起来的雄安殿内,被少量如临大敌的扈从给簇拥其中的赵熙,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四壁里冒出来的持弩甲士,还被簇拥在正中的那个熟悉身影;
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副久病未愈模样,据说已经在阵前失踪的“前世子”徐凤年,还有传说一贯与之不和而长期与本家暗通曲款的姑臧防御使徐北枳,亦步亦趋的半身其后。
这不由让他的心思深深沉了下去,自己居然陷入了某个埋伏和设计的局当中了。看起来大败之后的劳心竭虑和方寸大乱,再加上一路走散和失去了诸多幕僚和谋士,时常在身边耳提面醒和拾遗补缺的建言,已经让他在本家控制的后方地盘内,错失了最基本的警惕和明锐洞察了。
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随后出现的另外两位,却是来自瓜沙赵氏本家的近支成员之一,赵将世和赵子日,而他们本该以新朝的名义分别派驻在外,负责起安西和北庭境内的交涉事务,但是此刻却一起联袂出现在了这里。
而这次他们这两位不同路线的代表人物出现,也代表着本家方面的权力格局,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调整了。或者说,那位能够一贯给与他足够支持和信赖的当代家主兼长兄赵顼,或许已经不在其位了。
要知道,瓜沙赵氏虽然族人子弟众多,但作为掌权的枝干主要分为三脉,是由当初赤手空拳来到这西北边陲之地的赵匡胤、赵匡义和赵匡美三兄弟,所合力打下来的最初基业。
大祖赵匡胤乃是不世的豪杰和雄峻人物,人称国士无双赵大郎;一身拳脚弓马刀枪的武艺和破敌陷阵的本事堪称出神入化,曾以一条稍铁棍而打遍西北乃至西域各道诸镇的上百军州而号称无敌手,也由此吸引和募集一批最初的追随者,在这个贺兰山下的出入西域要冲之所,打下了赵氏子孙最初立足的一片基业。
只是他交游广阔而名声在外,加上好酒又不忌女色,兴致所起到处风流而留下传说与真假儿女无数,所以最后还是免不了多年积累下来毛病,最终在一次饮宴之后头疾突发,就此暴卒而英年早逝的结果。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太过招摇仇家与朋友一样众多的他,被本地势力所下药毒杀的。
而二祖赵匡义,则是以富有城府和谋算著称,虽在战场上的武功不显,然而通过幕后的运筹帷幄和一系列翻云覆雨的算计手段,消灭和坑陷了许多对赵氏有所直接或是间接威胁的存在,而将兄长打出来的成果和威名,充分利用和算计到了极致;因此被称为赵氏之蝮,也是家族权力架构和内政体系的缔造者;
只是这位同样有所特殊癖好和性格缺点,就是格外喜好人妻之属;不但在赵大身后用厉害手段,接手了其遗孀和妻妾,还到处招惹和威逼利诱许多有妇之夫,以此为成就和乐事;但正所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因此,曾经令人防不胜防畏之如虎的毒蝮赵二,最后是因为如曹孟德幸张绣嫂故事一般,在护卫赶来救援不及的情况下,连同临时霸占的情人周氏姐妹一起,死在一名忍无可忍暴起发难的小军头徐煜手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这个下场其实是诸多被带了绿帽子的苦主们,联合起来所拖动和发力的结果,
而三祖赵匡美,虽无乃兄的赫赫战功或又是富有资望,但是能够生养而子息众多,在赵大赵二相继身故后也以文质彬彬的老好人形象表现出某种魄力和决断来,最终努力保全住了受到威胁和觊觎的赵氏大多数基业,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守成之主;
实际上瓜沙赵氏的家业就是在他身后的子孙当中,所继续发展做大起来的。
因此,从历代沿袭下来瓜沙赵氏藩镇和地方政权,虽然历史上不乏内部争端与矛盾冲突,乃至严重内讧治下的分裂和出走;也无论其他大祖、二祖两脉出过好些拔萃的俊才和杰出人物,但家主之位和家族主要的资源,却基本是牢牢掌握在三祖一脉手中的。
因此在本家力量遭受了重大损失之后,,他们这些别支有这样的想法,赵熙并不觉得如何的出奇,
他所带回来的兵马,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么,赵氏内部的凝聚力,也需要用血与火的手段,更进一步的梳理和整合起来了。
在一片激烈的凿击门户和拍撞声中,在一众扈从的拱卫下的赵熙几乎二话不说的就向后退去,
“赵总帅请留步。。”
但是随后再度出现开声的人,却让他感受到了某种深深的恶意和失望,千言万语都至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因为他千算万算之下都未曾想到,这次变局和陷阱的幕后推动和支持者,竟然会是他们。
虽然按照西方大夏立国时与宗主大唐朝廷的韶定之约,西国与大唐的自然分野就是以葱岭为界,以大唐掌控内西域(今新疆大部并克什米尔地区),外西域诸国臣藩则以大夏代为牧之;而又留下一个半独立的安西都护府,作为两者之间的缓冲。
但是实际上在后来的时间里,因为距离朝廷中枢太远而鞭长莫及和失去传统备边的价值而被逐步忽略掉的缘故;安西都护府都是作为受到西国大夏主要影响和操控的代理人,而出现在与中土有关的大多数重要历史事件当中的。
这一次的西军东进也丝毫不例外,不然仅仅赵氏时代经营和积累的力量,称霸这大半个西北固然是不成问题,但也不得不陷入到或长或短的内乱和镇压当中,而不能那么从容和轻易的将西北各道的力量都发动起来。
而他们既然已经出现在背后,那也意味着以安西都护府为代表的西国大夏方面,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败军之将,继续作为赵氏事实上领头人的可能性,转而打算与新崛起的淮地政权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谋和与交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