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的熟悉动静当中,继续昭示和提醒着局面依旧在掌握当中的事态。
而按照他一贯的经验和训练来辨识,
其中既有专门发射散丸的斤重小炮和转管大铳的急促吼叫;也有专门射击杆弹、球弹和链弹的野战长炮的,更有各种轻便的山炮和大架轮毂的骑炮,在战场中争先恐后的齐声合唱,甚至还有攻城重炮和臼炮,所才能发出沉闷异常的轰鸣声。
而作为一名老掷弹兵,他们甚至要能够熟练得针对不同的炮击声,来提醒督促就近的袍泽和部属,进行各种配合模式和采取对应的措施。而现在这种发自本能的临阵反应,就成了屡屡挽救他们危亡而继续坚持下去的支撑点。
至少在附近好几阵友军都被击破和冲散之后,他们依旧在得以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为由做出太大的偏离,甚至还能利用附近收拢下来的友军,在短暂的休整和不及之后,针对压力最大的节点而重新发起一拨又一波牵制性的局部反击行动。
突然之间,不得不跪倒在地上的陈龙象,发现前面阻挡视野的重重敌阵,连同遮天蔽日的烟云一起再度消失了,而在朦朦胧胧的尘埃卷当之间,赫然是一座雄伟之极的城垣,就此簇立在他们的眼前。
虽然这是一道明显荒废破败的城垣,但是其废墟上残留半截的那些宏伟高大形制,却还是让人不免为之憾然失神片刻,而揣摩和猜想起来其旧日的形貌,又是如何雄峻壮阔与富丽华美。
“长安城?”
他忍不住用沙哑的嗓音,声嘶力竭的高喊起来。
“这是长安城。。”
然后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响应和呼喝声;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一次的进军方向和为之战斗的目标,已经抵达所在了。
而与此同时,在一片废墟的长安故城之中。
“淮敌已经再度逼近长安,各部折损甚重。”
“如今的敌我之势已经初分晓,”
以柱国大将军顾剑棠为首的十几名浑身浴血的将帅,也在力劝着看起来有些浓眉重锁的总帅赵熙
“城外的战局眼见就要急转直下,”
“还请使君立下决断,让天子和帅司先行移驾。。”
“以图后续将来,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辈自当是拼死据守住长安墟,好为大军殿后和拖阻一二了。。”
“只要帅司和天子行驾尽早出的萧关。”
“依仗地理之势依旧可以与之周旋,而继续保有西北各道的局面。。”
“报。。。”
这时候一名传讯的郎官,几乎是没命的奔闯进来,被拦在庭下后粗声竭力的喊道。
“正在骊山接敌的西宁军和积石军,未得号令而脱阵出走了。。”
“报。。”
紧接着又有急报相继过来。
“渭北的定边军和武胜军,已然与本阵失去了联络半日有余了。。”
“报”
“预期中的安宝军和环庆义从,迟迟未能抵达灞桥镇。。”
“灞上的安义军和广胜军,已经残损过半而亟待救援。。”
“该死。。到头来这些各镇老底子,眼见还是靠不住么。”
赵熙不由脸上也变了颜色,当机立断到。
“立刻让天子启行移驾把。。”
“然后把旗鼓和行帐都留下来好了。。”
“我将亲帅本阵的河西、陇右人马,分批御敌断后。。”
“为天子行驾争取时机和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