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自太原南下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淹过了晋中盆地,又贯穿了大大部分的汾水流域。
“这是。。刺客?”
行进在还算平整官道上的马车外,我时不时就看见几具被放在大板车上,或是挂在路口的杆子上,打成筛子一般的尸体。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
“西军方面就只剩下这些下不得台面的手段么”
“或者说是败犬最后的哀鸣了。。”
“难道和你正在河东地方进行的,迁移大户的政策没有干系么。”
正在我身边整理文书的十娘,温容笑兮的道
“据说许多尚未抵达之地的大姓和豪族,都开始争相逃亡和出奔了。。”
“愿意逃走的那也好,省了后续事情的手尾。”
我不以为意的道。
“剩下这些,不过是垂死挣扎的些许杂音而已。。”
这些针对个别人身的暗杀和袭击活动,从我进入河东之地就已经开始频频发生了;只是在我身边屡屡受挫和碰壁之后,才逐步转向那些次要的目标。
这种东西实际造成的直接损害不大,前后也仅有十几名将校遇害,另有不同程度的人员受伤;却是能够恶心人兼带破坏占领军治下的统治秩序,制造更多的紧张关系和对抗氛围、矛盾冲突的手段。
因此,沿途所过地方的士民百姓的态度,也要比河北、河南、平卢等其他地方更加复杂的多;
既有被生活的艰难和饱经患难的困厄,所折磨成麻木不仁和无动于衷式的呆滞、茫然;也有藏在闪闪烁烁的畏惧与惊恐背后,溢于言表的不信任和抵触;更不乏在恭顺和卑微的表面之下,夹杂着隐隐约约的仇恨与敌视态度。
相比地大物博而人口存留基数较高的河北道,地势多山的河东道产出则要相对贫瘠一些,而分布比较集中的人口比例,也造成了某种常年生存竞争和资源压力之下的民风彪悍;而以宗族、乡党形式的抱团和争斗,也比其他地方更加紧密和激烈的多。
无论是谁前来占领、征服和统治这片区域,都要直接面对的最大问题;而且,因为地理上的天然狭窄与险阻,在早年番胡过境当中所受到的损失要比河北各道小得多;因此在南朝两度北伐的洛都保卫战中,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兵员和青壮;
也正因为这些贡献和输血,才有了后来张德坤以一只残旅乘虚而入,轻取河东道北方大部建立地方割据政权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在淮军横扫而过的兵锋之下,河东道境内除太原府以外的十七个州府,已经被拿下了十五个,相应的地方整治和清理工作,也随着不断入驻的防戍军和守备团,还有填充要点的武装移民所推行开来;
那些曾经林立与境内而让历代官府颇为头疼和难治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山垒、城寨和屯堡什么的,在淮军攻城拔寨的火器面前并没有能够发挥出如期的作用,反而因为地理上的阻隔和消息延迟,而被相继分割开来而不能呼应,逐一的被拔除和攻克掉,顺便还产生了数万到十数万的发配劳役人口;
剩下的靠近关内道北部和塞外的丰州和麟州两地,因为是河东当地残余将门的根本之地,又严重抵触淮军所带来的大户迁移政策,依旧还在依靠吕梁山脉北麓的地势继续负隅顽抗。
不过,我的手上也有一个大杀器,就是被俘归顺后启用起来的前北朝宿将杨可世,从祖上的渊源说麟州可以算是他的乡祉和故里了。
“各军弹药消耗普遍超出预期?”
随后我又从十娘手中接过一章加急的公文。
“需要暂停下来整补和输送?。。”
显然在河东之地顺利攻城拔寨的整体攻势背后,是以比其他地方加倍的弹药损耗为代价的,而从淮北到河北,再到河东到的补给线,已经拉的有些过长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开始呈现出一些问题和积累的隐患来。
因为太行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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