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梅英带卫队走遍二十二家标队,以帝国郡主身份,剖析学兵面临的困境,真诚地表达歉意,几万人受她连累,这场战争难以建功立业。
能从标营脱颖而出,各家领队无不心思灵敏,凌波兵变,郡主掌握军权,自然不甘心任人摆布,在困境中僵持能保住性命,但做为主将没有战功,往后军营生涯注定惨淡,跟随郡主有危险,她若失势必遭牵连,可成功后荣华富贵不请自来。
“殿下,积翠关前,标队立誓追随您,入住三河湾,进退别无选择,此生荣辱全凭您心意。”
人的命天注定,郡主身在凌波标营,民部战斗序列,积翠关非主战场,却从全国调遣二十家精锐标队,其中深意不言自喻,带队来到积翠关城,除了跟随郡主再无出路,大多数领队权衡后表态。
“殿下若有所命,学兵万死不辞,绝不容乱臣贼子阴谋得逞。”
那名曾请求觐见郡主遭温轻柔婉拒的年轻领队,听过梅英解释毫不犹豫地跪倒宣誓忠诚:“标下三代皆是学兵,爷爷战死,父亲伤残,太子殿下亲笔赐匾满门忠烈,破格授予爵位,荣耀出自皇家,性命交给郡主,请让我率标队为全军先锋。”
梅英眼角泪珠滴落,双手搀扶起领队,含泪询问道:“标长兄弟几人,可曾成家,有否子嗣?”
“禀告殿下,我兄弟二人,大哥在家照料父亲以尽孝道,我自幼进入童营,曾立誓以战功赢取爵位,边陲不宁何以成家!”
“边陲不宁何以成家。”
梅英一字一顿重复一遍,帝国从未亏待童营,学兵的忠诚更未让皇家失望,祖孙三代非死即残,而今愿为前锋,有此志向何愁功名富贵,可她又怎忍心压给重担,高垣侦察是没有发现敌踪,可兵无常势,万一遭遇埋伏,先锋标队凶多吉少。
“殿下,为国战死是男儿本份,请您成全,将先锋的荣耀授予我和标队。你们可否愿意?”
“为国战死,死而无憾!请殿下成全。”
军帐中,五名巡长一名亲卫队长,六人齐刷刷跪倒,眼巴巴望着梅英,眼中没有对危险的恐惧,充满对荣耀的炽热,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这家标队多的是忠诚和热血。
“此行主要任务是筑城,若无意外无仗可打,你和标队充当先锋有些屈才。”
“殿下!”
领队和属下军官听出话中含义,先锋的荣耀就要从手边溜走,不甘地望着梅英,却见她抬手擦去泪痕,神色庄重语气严肃。
“筑城需征调大量工匠,材料千里运输,敌人坐探若将消息传回去,我们有可能功亏一篑。欧阳标长,我以帝国郡主身份,命令你率队为全军后卫,截断草原与积翠关的联络,除了运输队,任何人不得通过防区,允你便宜行事,有权将可疑人员就地格杀。”
“属下领命,即刻派骑兵巡察,只是草原宽达近千里,标队兵力有限,恐难彻底隔绝。”
梅英点头赞许,有热血而慎重,欧阳轩是个将才,闻言低声解释道:“翔云郡王会配合行动,借故封城阻止人员流动,你们主要任务是拦截走私商队,让他们无法与草原部落交易,所需物资不得不从我们这里交换。”
“釜底抽薪,郡主布局高明,属下情愿做这后卫队。”
“不光是你,我会再安排四家标队,你们每家防守二百里应该不难。切记,防止消息外泄是对外借口,主要目的是不让一针一线流进草原部落,从经济上彻底困住,最终迫使他们屈服。”
梅英巡视标队,根据各家表现,或安排护送运输队,或命令去假扮马匪拦截商队,或分出人手去寻找草原部落,十几天马不停蹄跑下来,将二十家标队安排得妥妥切切。
态度暧昧的翔云郡两家满编营,心知已被郡王收买过去,眼下正要他配合,只能权且记下,待日后彻底整肃,不料昨日领队持郡王亲笔书信前来,表态愿做先锋,郡王信中没有明言,一家领队传他口信,自此绝不插手标营事务,请郡主传话民部另行任命管事和教官。
梅英初始不明底细随意应付过去,待高垣说过风云城与卓越有约定,才明白是卓越说服郡王让步。
这是一场交易,翔云郡王从标营收手,换取未来女王不削藩的承诺,短期内双方互利互惠,但却违背皇家长远规划,削藩是老国王念念不忘的丰功伟绩,若是知道独孤英与郡王达成默契,谁知会做何感想,不定会认为她出卖皇家利益结盟谋位,是以会上对高垣没有半点好脸色,恼恨他此等大事擅自做主,一气之下将李长弓调开,鬼主意与他脱不了关系,却不知实在冤枉好人,李长弓压根就不想去风云城,怎会出主意和卓越联手。
大军即将开拔,营地气氛紧张,军务组公布调配名单,各巡都有人员调动,各级军官忙得团团转,华岳顾不得找高垣算账,他一个人躺在军帐生闷气。亲卫队无兵可派,仇标长暂将秦如风的亲兵哨借用做传令兵,表面配合梅英将高垣挂起来晾着,实际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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