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高垣仍未归队,流言悄然在标队蔓延。
三河湾相距二百里,探查地形三天足矣,打一个来回超不过七天,两人迟迟未归,即使遭遇意外,也该有消息传回来,除非身遭不测,马匪、佣兵和巫兵,碰上任一方,结局都不妙。
起初梅英不在意。
不打声招呼就溜走,在外面吃苦头,活该。遭遇不测?两人都非莽夫,身手在新一巡数一数二,打不过,逃跑没问题,乌云不消说,李长弓的坐骑也是精心挑选,昼夜三百里,一般人追不上。
亲卫队有燕宁主持内务,五个小队长各负其责,日常执勤训练与高垣在时没两样,流言传来,没人当回事。
“遭遇意外?李长弓那混蛋,只会给别人带去意外!好人不长命,祸害千万年,没那么容易死。”
宇文洁先后两次,挨了二十马鞭,虽说是穿着铁甲受罚,一点感觉都没有,对高垣和李长弓仍旧记恨,长这么大,只有本小姐抽人,何时挨过鞭子,痛不痛无所谓,本小姐面子不好看。
“洁儿,今天第五次提起李长弓。嘻嘻,不会是——”令狐清话说半截,立即躲到梅英身后,帐篷中嬉笑声起,梅英抱住追打过来的宇文洁,在耳边悄悄打趣:“挨了骂,受了罚,洁儿化恼恨为爱恋,太感人。”
悄悄话?帐篷里人人听见,宇文洁气红脸,作势轻吻梅英脸蛋,另三人见状挤眉弄眼,一个个嘟起红唇做亲嘴状。
“你抱着本郡主亲吻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误会!”
梅英瞬时明白是何用意,不觉松开手,装作看不懂。
“咦?你们都犯花痴了,要不我尝尝初吻的滋味。”
帐篷里闹成一团,外面执勤的女兵掩嘴偷笑,梅英身上没有皇族的傲慢习气,就像妹妹般活泼调皮,相处时间长了,大家真心喜爱这位同龄人郡主,无不珍惜这场机缘。
“笑什么笑!都站好,有个执勤的样子。”
燕宁人未到声先到,令狐清吐吐舌头低笑:“今天是谁惹了燕仙子,别把气又撒在姐妹头上,我看见她就想躲呢。”
高垣离开前,让女队自行讨论处罚,燕宁回去就拎起马鞭,命令女队集合,按顺序轮流拿鞭子,每人先挨十皮鞭,再抽后面的人十皮鞭。
没有人动手,她先抽宇文洁,再打令狐清,打完扔下马鞭,令狐清笑笑拾起来,有气无力抽十下,将鞭子递给宇文洁,也挨了十下,宇文洁打过人,无视梅英喊叫威胁,直接将马鞭传给她身后的女兵。
三人带头,女队除了梅英,人人都遭鞭打。
梅英站在队伍中尴尬难受,诚恳请求生气命令,办法想尽,宇文洁和令狐清只笑不动手,其她人更是扭过头避而不看。没人敢打,梅英不在意,谁知太子和国王会不会较真。
燕宁思忖一会,从地上拾起马鞭,啪啪两鞭子抽在梅英身上,脸比冰山还冷,话如寒风尖啸。
“军纪不严,上了战场也是送死。郡主若有意外,亲卫队无人能活。家族?谁家都跑不掉!先死后死有何区别。我带了头,护旗哨,每人抽两马鞭。不打?脱下军服,趁早走人,省得队长回来赶。”
“宇文洁,令狐清,你俩再不动手,滚回京都!”
梅英真发狠,朝两个好友怒吼,令狐清拾起鞭子,两下鞭打犹如赶蚊子,梅英还在喊重来,宇文洁已拿过马鞭,照样两下,另两个护旗女兵没办法,有样学样。
“呵呵,我们五人将要载入史册,不管是美誉,还是恶名,鞭打帝国郡主,清辉立国三千多年,前无古人的壮举。”
燕宁的胆量让女兵吃惊,打了郡主还自我吹捧,这脸挂寒霜的队长心思让人难以捉摸,何来如此气魄?
“我们五个人,从此唯有紧靠郡主这颗大树,国王和太子怪罪下来,有郡主说情求饶,没一点事。”
“你们别幸灾乐祸,身为郡主亲卫,眼见她挨打袖手旁观,罪名不比我们五人轻。真当我燕宁缺心眼啊,呵呵,要出事,亲卫女队一个跑不掉,都是好姐妹,大家一块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话一说透亲卫女兵立时呆住,打与不打没两样,真要怪罪下来,没打的人照样掉脑袋,打了的人也没两颗脑袋可砍,从此串在一条线上,跑不了我,也溜不掉你。
“好了,别说丧气话,你打的是铁甲又不是我,对了,咱们姐妹统一说辞,挨了十马鞭,不许说都穿着铁甲。”
梅英开玩笑缓和气氛,燕宁扔下话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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